我还听说,他们几个上次在宫中学府当中,得罪了十八公子,据我所知,十八公子的老师,便是赵高……”
听闻此言,陈雍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眉头微微蹙起。
“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青禾叹了口气,眉宇间染上一丝忧色:“也不是什么大事,起因不过是学府中辩论经典,缘山与扶苏公子观点相合,引经据典,说得十八公子胡亥有些哑口无言。
胡亥性子骄纵,觉得失了颜面,便言语冲撞了几句。
咱们家那小子你也是知道的,看似温和,骨子里却倔强,便顶撞了回去,当时场面有些难堪,幸好扶苏殿下在场,及时制止,才没闹大。
事后,我听闻胡亥回去向赵高哭诉。赵高虽未明说什么,但那日之后,宫中便有了一些风言风语,说什么长公子与外臣之子过从甚密,恐生嫌隙。
这话,分明是冲着扶苏和咱们家来的。”
陈雍的目光变得深邃。
孩童间的口角本是常事,但牵扯到公子扶苏与胡亥,尤其是背后站着赵高,性质便截然不同了。
他深知赵高此人心机深沉,且对胡亥影响极大。
嬴政如今正值盛年,但太子的问题,早已是朝堂上下心照不宣的暗流。
“缘山他们与扶苏走得近,是因他们年纪相差不大,扶苏性情仁厚,有长者之风,且又是子的弟子,孩子们自然愿意亲近。
陛下对此,也是默许的。”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如今的帝国,已经不是之前的秦国,暗处的权势争夺,自然也是波涛汹涌。
赵高身为胡亥的老师,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弟子能争一争那位置,视扶苏为最大障碍,任何与扶苏亲近的力量,都会成为他的眼中钉,自然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看向青禾,语气带着安抚,“我虽不在朝堂,但我有自信,陛下对我的信任,无人能比,此事可大可小。
孩子们之间,不必过多约束,免得让他们失了赤子之心,也显得我们心虚。
但需让他们明白,宫中非比寻常之地,言行需更加谨慎,莫要授人以柄。
尤其是,要懂得尊敬兄长,即便对方言语不当,也需以更圆融的方式应对。”
青禾点了点头:“我明白,回头我会教训他们。只是,赵高那边,他如今深得陛下信任,掌管车马符玺,又教导胡亥,且又是罗网之主,若他存心……”
陈雍打断她,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赵高是聪明人。他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只要孩子们不犯大错,他不敢明目张胆地做什么。
陛下,也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动摇国本。”
他所说的国本,自然是指嫡长子扶苏的地位!
他站起身,走到亭边,望着庭院中嬉戏的几只雀鸟,语气悠远:“陛下的眼光,确实不局限于华夏。
他欲开疆拓土,创万世之业,而这帝国的未来,终究要交到下一代手中,扶苏仁厚,若得良臣辅佐,可成守成明君;胡亥……”
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看来,这咸阳的风,不仅要吹动旧日的贵族商贾,也要开始吹向下一代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即可……”
“嗯,我知道了。”
话音落下,青禾也不再此事纠结,在院中陪了陈雍片刻,便回去了厢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