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服田蜜之后,陈雍不再急于暗中跟随盖聂,而是带着几女隐在农家势力范围的边缘。
一面通过田蜜了解农家内部的关系,一面静观江湖风云变幻。
而另一边,盖聂天明经历了几次追捕之后,兜兜转转,来到了墨家的势力范围。
这一日,他们沿着一条荒废已久的栈道,翻越了一座险峻的山岭。
山岭之下,是连绵起伏的翠绿丘陵,溪流潺潺,鸟语花香。
更引人注目的是,在一些隐秘的岩壁、古树之上,开始出现一些奇特的印记。
天明眼尖,指着一处岩壁上仿佛鸟形又似齿轮的浅浅刻痕,兴奋地低呼。
“大叔,你看那个!”。
盖聂凝神望去,眼神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微光。
他认得这些符号,这是墨家的联络标记。
他拉着天明,循着标记指引的方向,小心翼翼的前行。
越是深入,周围的景物越发奇崛,看似自然的藤蔓、岩石,细看之下却似乎蕴含着某种规律与机关陷阱的痕迹
在穿过一片迷雾笼罩的竹林后,眼前出现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唯有一座看似年久失修、随风摇曳的古老吊桥连接两岸。
桥的对岸,云雾缭绕,隐约可见亭台楼阁的轮廓,宛如仙境。
就在盖聂驻足观察之际,数道身影如从吊桥两侧的悬崖峭壁上悄然现身。
他们身着青色或褐色劲装,悄无声息的将盖聂与天明围住,为首一人,气质冷峻,正是高渐离。
高渐离的目光落在盖聂背后那以布包裹的长剑上,沉声问道:
“来者何人?可知此地是何所在?”
“在下盖聂,途经此地,欲求一见,墨家巨子。”
“盖聂”二字一出,所有墨家弟子神情一凛,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
高渐离目光微凝,他深深看了盖聂一眼,沉默片刻,侧身让开了通往吊桥的道路。
“原来是你……跟我来吧……”
盖聂闻言,心中略显疑惑。
听他的口气,墨家巨子,似乎知道我要来?
但很快,他压下心中的疑惑,以他现在的实力,就算是墨家有什么阴谋,他也无惧。
随后,两人便跟着高渐离踏上了看似摇摇欲坠的古老吊桥,每走一步,木板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脚下是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的深渊,令人心悸。
天明紧紧抓着盖聂的衣角,小脸发白,大气都不敢喘。
没过多久,一行人走到桥的尽头。
云雾被一道无形的界限隔开,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座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深藏于山腹与峡谷之间的巨大城市。
并非寻常的砖石结构,而是依仗天然的山势与洞穴,辅以无数精巧绝伦、匪夷所思的木质与金属机关构建而成。
巨大的齿轮在岩壁内部缓缓转动,发出低沉而规律的轰鸣;一道道瀑布并非自然垂落,而是被巧妙的导管引导,有的驱动水轮,有的汇成溪流穿梭于廊桥楼阁之间;
廊桥回环复道,纵横交错,许多通道甚至并非固定,而是由机关控制,可以移动、旋转、开启或闭合。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质清香、金属的冷冽以及水汽的湿润。
这里没有咸阳的肃杀,没有外界的纷扰,只有一种建立在极致技艺之上的、井然有序的宁静与神秘。
“哇……”
天明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圆,彻底被这超乎想象的景象震撼,连身上的疲惫都暂时忘记了。
高渐离在前引路,声音依旧清冷,但语气中不难听出一丝属于墨家的自豪:“此地便是墨家机关城。
依巨子令,盖先生与你,在此可得庇护。”
他们穿过利用重力与滑轮自动运行的“电梯”,走过凭借水流压力定时开合的巨石闸门,路过那些正在忙碌、对陌生人投来好奇与审视目光的墨家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