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写的？"他拿起通稿，看见"林昭科长蹲在拆迁户王奶奶家漏雨的屋檐下，用公文包替老人接了半小时雨水"那段，喉头发紧。
窗外突然飘起细雪，顾轻语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要散步吗？"她裹着件红色棉服，帽子上的绒球随着说话上下跳，"我知道个地方，能看见整座区政府的灯。"
三人沿着护城河走时，雪越下越密。
顾轻语踩着薄冰咔嚓咔嚓往前走，突然转身倒着走："林昭，你说我们三个像不像你养的三只猫？"
"胡说。"沈清欢拽她袖子，耳尖在雪地里红得鲜艳，"我们是...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苏绾不知何时从后面跟上，手里举着两杯热奶茶："战友？"她把奶茶塞给林昭，自己舔了舔沾着奶盖的嘴角，"我倒觉得，是他欠了我们三笔情债。"
林昭望着雪地里三个渐渐模糊的身影——苏绾的红围巾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沈清欢的棉服帽子上落满雪，顾轻语正蹲在路边给流浪猫喂栗子。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这次不是阮棠的机械音，而是数据流滚动的嗡鸣。
他低头看手腕上的系统界面，一行血红色警告在雪光里格外刺眼："检测到市长助理陈诚已下达口头指令，要求暂停青阳区域改革试点。"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显示"未知号码"。
林昭接起，对方的呼吸声粗重得像破风箱："林昭，你最好现在就交辞职信。"背景音里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接着是个女人的轻呼——是苏绾惯用的橙花香水味。
他的手指在雪地里攥成拳，指节发白："你是谁？"
"你猜。"对方笑了，"明天中午十二点前，区政府官网见你的辞职声明。
不然..."
电话挂断的忙音刺得他耳膜生疼。
林昭抬头望向区政府大楼，顶层的灯还亮着——那是张主任在最后检查通气会展板。
沈清欢的保温杯落在他手里，还留着她掌心的温度；顾轻语的相机挂在他脖子上，镜头里映着他绷紧的下颌线；苏绾的法律声明压在他公文包里，"吴文涛"三个字被红笔圈成了个靶心。
雪粒打在脸上生疼，他摸出手机打开系统界面，"资源兑换"模块的光在雪夜里格外刺眼。
指尖悬在"反诽谤技能"上，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三个姑娘的身影从雪幕里走出来，苏绾的红围巾裹住了沈清欢的肩膀，顾轻语举着相机，镜头对准他："拍张合照？"
林昭扯了扯冻僵的嘴角，把三个姑娘往怀里拢了拢。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阮棠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温度："检测到宿主情感值突破临界，是否开启'危机共担'模式？"
他望着雪地里四个重叠的影子，按下确认键。
寒风卷着雪粒灌进领口，他却觉得从未有过的温暖。
手机屏保里父亲的旧照片被雪光映得发亮，照片里的人穿着旧西装，正站在拆迁现场对群众笑——和现在的他，像极了。
"我不会退。"他对着手机里的黑暗轻声说，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的刀锋。
护城河的冰面突然裂开道细缝，倒映着区政府大楼的灯光，像把即将出鞘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