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档案室飘着陈年老纸的味道。
沈清欢推了推眼镜，将最后一页通话记录摘要放进文件夹。
她抬头时，林昭正站在窗边，系统界面的蓝光映得他侧脸冷峻。
“给。”她递过文件夹，手指碰到他掌心时像触了电，“第三页是陈诚提到‘暂停试点’时的语气分析，阮棠说需要这个。”
林昭接过时瞥见她手背上的红痕——是翻旧档案时被纸边划的。
他喉结动了动，低头将档案上传系统。
数据流如银河倾泻，“政经影响模型”的预测结果在界面中央炸开：“若吴文涛得逞，青阳GDP增速将下降3.2%，失业人口增加1700人……”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顾轻语的消息：“搞定了，境外账户流水已发云州时报官微。”配图里，一串以“WT”开头的离岸账户明细刺得人眼睛生疼。
林昭刚要回复，苏绾的电话打进来：“纪检组收了控告书，明天派专人来查。”她的声音里带着笑，“吴文涛刚才在律所楼下转了三圈，像只被拔了毛的公鸡。”
雪停了。
林昭带着三个姑娘来到湖边小屋时，月亮正浮在冰面上。
顾轻语举着相机拍月亮，苏绾蹲在壁炉前生火，火星噼啪溅在她羊绒裙上。
沈清欢倒了四杯热可可，杯壁上凝着白雾。
“我知道你们都在等我说清楚……”林昭捧着杯子，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但今天，我想先说一句谢谢。”
苏绾的火钳“当啷”掉在地上。
她弯腰去捡，发梢扫过他手背：“谢什么？”她抬头时眼里有火苗在跳，“你挡在前面的时候，我们可都数着你的白发呢。”
沈清欢的杯子轻轻碰了碰他的。
她的指尖还沾着档案的墨香：“我爸说，好官身边总要有几个敢说实话的人。”她靠在他肩上，羽绒服软得像朵云，“我想当那个说实话的人。”
顾轻语突然把相机转向自己。
镜头里，她的眼睛亮得像星子：“咔嚓。”她吸了吸鼻子，把相机递过来——照片里，四个影子叠在壁炉前，暖黄的光漫过每个人的眉梢，“这张，叫《并肩》。”
系统提示音在这时响起。
阮棠的声音难得带了丝温度：“检测到吴文涛已被限制出境，市长助理陈诚申请紧急回避……林昭，你赢了第一回合。”
窗外的冰面不知何时裂开了，月光顺着裂缝淌进湖里，像把淬了光的剑。
林昭望着三个姑娘的侧影——苏绾在拨弄炉火，沈清欢在整理他皱了的衣领，顾轻语又举起了相机。
他突然想起父亲旧照片里的笑容，和此刻心口的温度，竟烫得人眼眶发酸。
“下一局，”他轻声说，目光扫过每个人的发顶，“我们一起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