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零五分,明远集团顶楼会议室。
陆明鸢的高跟鞋碾过波斯地毯,投影屏上“改革评分d级”的红章像团火。
“首批合作调整名单,即日起暂停与以下企业的供应链合作。”她话音刚落,第三排的秃头男人拍桌而起,金链子撞在桌沿叮当响:“陆二小姐这是搞政治审查!”
“审查?”陆明鸢勾起嘴角,指尖在平板上一划,扶贫项目付款记录铺满整个屏幕,“合同金额1200万,实际到账387万。”她调出银行流水截图,“剩下的813万,进了吴承远弟弟的建材公司,又转去了‘老刀’的赌场。”
会议室炸开一片抽气声。
两家国企代表突然起身,其中戴工牌的中年女人敲了敲桌面:“陆总,我们新能源产业园的供应商评分系统,能接入你们的数据库吗?”
陆明鸢的瞳孔微微收缩——这是她等了三个月的信号。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时,她差点笑出声:“政企共治试点获批,可扩展至3个县域。”她端起面前的冰美式,冰块碰撞的脆响里藏着压不住的雀跃:“当然可以,前提是...你们也愿意把账本晒在太阳下。”
下午五点十八分,省纪委交叉督导组驻地。
楚砚声把新证据包推过桌面时,钢笔在“立案审查决定书”上晕开个墨点。
组长推了推眼镜:“吴承远背后是...”
“是该清的根。”楚砚声打断他,手指叩了叩证据袋里的银行流水,“白知行用停职换的,方小秋冒雨送的,林昭熬了三个通宵串的。”她站起身,警服肩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再拖,青林镇的老百姓要把‘阳光账本’的牌子砸了。”
组长沉默片刻,大笔一挥签了字。
楚砚声走出办公楼时,手机震动——匿名短信:“你动的是根,不是枝。”她没回复,直接拨出林昭的号码:“明天上午十点,青林镇,公开交接。”
电话那头,林昭正站在镇政府顶楼的走廊里。
雨云不知何时散了,远处青林镇的屋檐像被洗过的青瓦,亮得扎眼。
他望着楼下——唐老根带着十几个村民,正用铁锹清理门前的积雨,几个孩子蹲在水洼边,用粉笔歪歪扭扭写着“欢迎监督员”“我们的钱,我们看”。
“该还账了。”林昭对着电话轻声说,转身时撞上方砚秋。
这位拄拐的副镇长胸前别着枚崭新的“火种监督员”徽章,金属在夕阳下闪着光:“林主任,我妹说你收到白所的东西了?”
“收到了。”林昭拍了拍他肩膀,忽然听见系统提示音——全息投影在两人之间展开,金色文字流转如河:“区域改革主导权升级完成,可发起‘跨县域政策联动’提案。”
阮棠的虚影从他袖口飘出,淡蓝旗袍的金纹像流动的星河:“他们以为堤坝坚固,却不知,最细的裂缝里,漏出来的,是整片黎明。”
林昭抬头,群山之间,第一缕晨光正刺破云层。
方砚秋的拐杖在地上敲出清脆的响,像在应和某种节奏。
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混着唐老根的大嗓门:“娃们,把‘我们的光’也写上!”
傍晚七点四十四分,明远集团财务中心的落地窗外,最后一缕夕阳正沉进云层。
陆明鸢的高跟鞋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她推开玻璃门时,值班会计慌忙起身:“陆总,系统提示有新...”
“我来查。”她摆摆手,指尖在键盘上翻飞。
屏幕亮起的瞬间,数据流如银河倾泻,最顶端的红色标注刺得她心跳漏了一拍——那是吴承远关联企业的最后一笔转账记录,时间显示在十分钟前。
她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窗外的晚风掀起她的发梢。
明天,会是更亮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