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行川并不在意两人眼底的戒备,嘴角挑起一抹邪笑,露出个虎牙尖,看上去更不像个好人了。
虽然他本身就算不上好人。
舟行川盯着卿矜玉琥珀色的眸子,用上学时校霸为了吸引喜欢的漂亮姑娘的那种贱贱的语气道:“公主作为本尊的臣子,难道不应该迎本尊进城吗?把本尊一个人丢在这偌大的鎏金织幕野,就是北都的待客之道?”
“还是北都王对本尊有什么不满啊?”
卿矜玉眸色一沉,真是小看他了,还会用她的态度借机发难牵扯政治立场问题。
看来来者不善,不可轻敌。
只见舟行川话落下不到三息的功夫,眼前刚刚还冷冰冰的人,一秒就带上了温和的笑容,对舟行川道:“怎么会呢?我爹...我父王对尊上一向是很敬重的。”
“臣当然要为尊上引路了,但是臣见尊上似乎要处理自己的猎物,臣一个外人不好扰了尊上狩猎的兴致,所以才想回城安排手下为尊上接风。”
眼前这朵狡猾的小花一句话比一句话恭顺,加上那张无害的脸和称的上甜的笑容,可真是一副乖巧懂事的小模样。
但舟行川还是捕捉到了一个微妙的字眼,“臣”,她自称的是臣,不是臣女。
本来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
可这个两个自称可是两个很微妙的态度,臣女的自称在这里才是对的,但眼前这个小丫头似乎从来没把自己放在一个简简单单的魔王之女的位置上,她称臣,是潜意识里完全将自己摆在了北都王继承人的位置上。
她将自己摆在魔尊的臣子的位置上,而不是臣子家里无法继承王位的女儿。
换句话说,她是个得到了北都王认可的继承人。
一个不甘心只享受富贵,而没有握在手里的权柄的野心家。
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甘愿做美人计里那个被献给君主的玩物。
她想要的,是父亲手上统管北都的权柄,是当下一个北都土皇帝。
而不是做他后宫里一个被当成宠物的宠妃。
有点意思。
阿侵很少猜错别人的用意,但这会儿他们两个都忽略了这位北都公主自己的态度,或许,也弄错了北都王的态度。
他们小看了北都王对他这个女儿的在意程度。
在意到让这个小丫头潜意识里觉得自己该继承王位,在他面前最大的退让是一个“臣”字。
舟行川俯首贴近了些,一副逗小孩的姿态,道:“那就有劳公主带我们回去了。”
卿矜玉皮笑肉不笑的应和道:“臣的荣幸。”
舟行川抬手收起了埋朱颜那沙丘一般大的尸体,翻身上马,抬手示意卿矜玉请吧,带路。
凌星辞不满的暗地里翻了舟行川一个白眼,从自己的芥子袋里掏出来一把剑递给卿矜玉,传音给闺蜜骂骂咧咧的御剑而起。
卿矜玉一边跟闺蜜传音蛐蛐身后骑在大马上的男人,一边抓起没了马匹的小裁缝,扔到自己的剑上,御剑在前引路。
时不时还跟度斯年商议谋反的可行性。
一队人就这样看上去相安无事的入了北都琳琅城。
但到底骂的多脏,只有闺蜜俩和两个系统知道。
这老闺蜜两个委实是很讨厌比她们更装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