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展如何？"
耳麦里的男声没报身份，但那种特有的低沉腔调让柯震霆瞬间绷直了脊背。
"Sir，已确认袭击者位置。"柯震霆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国安方面正在收网。"
耳麦里沉默了几秒，只有电流的滋滋声。
林国雄站在车门外，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眼中怒火未消。
"你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最终那个声音问道。
"西贡码头两公里处。"柯震霆的目光扫过林国雄，意有所指地补充，"正在建立外围封锁线。"
"维持现状。"
耳麦里的声音突然变得锋利如刀，"此案涉及国家战略安全，警方只负责外围警戒。重复，不得擅自行动。"
柯震霆眼底闪过一丝了然："Yes, Sir."
通讯切断的瞬间，林国雄一把抢过耳麦："Sir！我请求——"
"够了！"柯震霆夺回设备，压低声音，"你还没看出来吗？背后牵扯太大了，不是你我所能够参与的！"
暴雨拍打着车顶，如同密集的鼓点。
林国雄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最终狠狠砸在车门上："混蛋！"
与此同时，陈霄已经走进仓库。
昏暗的灯光下，赖斯被吊在半空，手腕上的绳索深深勒进皮肉，在苍白皮肤上留下一圈紫黑色的淤痕。
"Hello!"
陈霄热情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产生轻微回音。
赖斯艰难地抬起眼皮，干裂的嘴唇扯出一个惨笑："哈哈...看来...他们都死了..."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嘴角挂着已经干涸的血痂。
陈霄纵身跳上一个木箱坐下，腹部的伤口被这个动作牵扯，一阵锐痛让他眉头微皱。
但他很快舒展表情，像在酒吧闲聊般轻松道："赖斯先生，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你是不是应该意思意思一下？"
他掏出匕首，刀刃上的豁口在灯光下泛着锯齿状的寒光，"毕竟怎么说，我也是间接帮你解决了家人安全问题。"
"咳咳..."
赖斯突然剧烈咳嗽，一口带着泡沫的血痰吐在地上。
他抬起头时，眼中的固执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疲惫："你...想知道...什么..."
匕首在陈霄指间翻飞，像只银色的蝴蝶："你们安插在Z国人员名单。"
赖斯的瞳孔收缩了一瞬，随即又放松下来。
他盯着头顶那盏摇晃的灯泡，仿佛在凝视某个遥远的记忆："38°57′6″...77°8′44″?@...."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陈霄掏出手机，快速输入这串坐标和邮箱。
屏幕跳出一个标志——盾牌底纹上刻着白头鹰，两侧交叉的春田步枪在鹰翼下闪着冷光。
登录界面下方是闪烁的光标，像在无声地催促。
"赖斯先生，"陈霄将屏幕转向被吊着的男人，"想必你不介意说出密码吧？"
赖斯的下巴无力地垂在胸前，声音轻得像叹息："等下...给我个...痛快..."
"瞧你这话说的，"陈霄晃了晃手机，"你还年轻，还有大把时间去夏威夷晒太阳，享受美丽人生。"
"咳咳...咳！"
赖斯突然弓起身子，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让他整张脸涨成酱紫色。
等这阵痉挛过去，他像被抽走所有力气般瘫软下来："@isi1947...yatai...09*18..."
陈霄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跃动。
登录成功的瞬间，密密麻麻的文件夹如瀑布般刷出。
他快速滑动浏览，确认这不是伪装网站后，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亲切："被吊这么久，想必你也累了。"
匕首脱手而出，划破潮湿的空气。
"来，让我们坐下好好唠唠嗑——"
刀光闪过绳索的刹那，陈霄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断裂的纤维间，一条细如发丝的金属线正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滴滴！"
电子音突兀地响起，节奏快得像催命鼓点。
"赖斯先生，我有事先走一步，再会！"
陈霄的身影已经如离弦之箭冲向仓库大门。
赖斯还没从坠落的剧痛中回过神，他茫然地望向陈霄消失的方向，嘴唇蠕动着想说什么。
"轰——！"
爆炸的火光首先吞噬了吊绳残余的部分，然后是赖斯惊愕的面容。
"冥王...！"
赖斯撕心裂肺的吼叫在爆炸声中隐约可辨，随即被更多的爆炸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