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小心翼翼的打开它,像是打开了一段被尘封的记忆。宁江少爷那凌厉的字映入他眼里,一行行日记式的文字记录,像极了他在他耳边的低语。
“今天我去街上玩了,但我遇到了一个小奴隶,他的眼睛可真纯净,就像引来的天山水。可是这么可爱的男孩子为什么要去买女装呢?我还是喜欢他本来的样子。”
“没忍住好奇跟踪了他,他居然来我的府上应召了,我好开心。”
“原来他叫洛安,他一脸紧张的样子总让我忍不住想逗他。”
“洛安,看见你受伤,我真的很心疼。我想保护你。”
“今天晚上是我和他真正意义上的在一起,就这样一辈子,好吗?”
老洛安用粗糙的手翻着那泛黄的纸页,翻到那一页,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滑下两颗浑浊的热泪。
“洛安,我舍不得你,可是,请原谅我的自私。阿玛病危,宁府需要我。就让我在阿玛走之前满足她的遗愿吧。洛安你等我,好吗?”
“今晚对你说了很多过分的话,我很后悔,我不想跟你分开,但我更不想让你因为我受伤害,对不起,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洛安,你回来好吗?”
洛安的手颤抖起来,原来,少爷没有不爱他。那些让他伤心的话,全是他撒谎。
“洛安,你去哪了?”
“下雪了,远方的洛安,请记得替我照顾好自己。”
“洛安,我好想见你,即使远远的看一眼,也好。”
手劄里面的记录,直到九年前才终止。
“洛安,我没有失信,我也从不后悔认识你、爱上你。我很庆幸自己爱过你,只是遗憾没能再见你最后一面。你听见雪山与星星对我们的祝福了吗?我走之后,也会变成星星照亮你的。”宁江最后写着,“我爱你,从头到尾,从始至终,都只爱你。”
洛安落了泪。少爷对他的爱,已经成了一种超越时光、超越生命的信仰,可他对少爷又何尝不是呢?
西藏拉萨的天,日光依旧清澈如水,一位身着藏袍的七旬老人,虔诚地拜倒在佛祖脚边。
经殿香雾中,是僧人们诵经的箴言:“万法皆生,皆系缘分,偶然的相遇、暮然的回首,注定彼此的一生,只为眼光交汇的刹那。缘起即灭,缘生已空。”
这一年,西藏地区百万受苦受难的奴隶获得解放,迎来了新生与自由。
这位老僧人,或许在60年前就已经获得了自由,又或许他这一生都是自由的。
人们全都在这里修来世,期盼来世的喜乐无忧与生活自由,而唯独他,磕长头祈祷,盼来世仍能成为那人的奴,这一次,他不会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