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朦胧草木昏,云港的清晨,常常伴着薄雾,花瓣之上水迹点点,虫鸟飞过少不得濡湿一身。
宋明非和林繁所住的小院外,是一处小花园,两人早晨睡不着,就在这园里逛了起来。
园中奇石林立水流穿堂,各色花卉安置巧妙,花朵枝条修剪的也极为妥当,不见衰败皆是盛开或含苞欲放的模样。
“等有钱了,咱们也买个带花园的大房子,你不是喜欢金鱼,也给你买几条放进去,我再种点花花草草。”林繁站在小水池旁,看着里面几尾小鱼道。
“花草?年初院里的月季花是谁刨的?”宋明非正看着假山上的吊兰,听到林繁要养花,没忍住问了一句。
“我那不是寻思,矮墙旁边阳光好,想种点小白菜,再说我也不知道剪了枝的月季长那样啊。”林繁在那委屈,他刨的时候还当是什么枯树枝。
两人正聊着,许修文从拱门处走来,他本是冲这小院方向,见两人在小花园,才转了头。
几人简单聊了几句,许修文就带两人去了前厅,仆人们正在端早饭上桌,许父许母已经安坐桌前。
早饭是几样小咸菜,豆腐乳、脆黄瓜、海松茸配着小米粥,旁边还有咸香的豆腐脑和包子,想吃什么都行。
“早晨草草吃些,中午再给你们做好吃的。”宋明非和林繁行礼落座,许父客气开口。
“伯父不必麻烦,我们在外面吃过便可。”今日许修文要带两人在云港游玩,宋明非实在不想再麻烦两位长辈。
“是呀父亲,中午就不必准备了,我带二位仁兄去探月湖,顺便在那尝尝醋鱼。”许修文夹了包子放进碗里,随后才开口。
“也好,修文你带小宋和小林好好玩玩。”许父点头嘱咐。
“我寻了几处好地方,定让他们玩好。”许修文笑着回。
许修文说到做到,一天的时间,带两人上山游湖、品茶赏花,下午还带两人去听时下最火热的说书。
可当两人真正听到,才知道这最火热的书,便是宋明非前一个月写的武林新章节。
“听说武林已经到了最终章,不知结局走向何方,家、国、忠、义,实难全然兼顾……”说到精彩处,许修文沉浸其中,一脸认真开口。
宋明非还不知自己的书,已经传到这里,此时听周围人热烈谈论,只觉无比怪异,还好有林繁陪着许修文聊。
听完书,许修文又请两人在云港有名的观鹤楼用饭。
日落时分观鹤楼下,群鹤归来,楼上观鹤之人或以诗词赞扬其性情,或以笔墨描绘其身姿,只有宋明非和林繁在这高楼之上是为填饱肚腑。
“不知宋兄林兄明日有何打算?若是无事,我和几位同窗办了书会,我们几人可一同前往。”饭菜用完,许修文抿了口茶,说道。
“这恐怕不能与你同去了。”林繁做出一脸遗憾的表情,紧接着又道:“虽然宣陵靠海,但我与明非一直忙忙碌碌未曾机会亲自感受,这次便想趁着休息,一起海边看看。”
许修文明日有事,宋明非和林繁想去游玩,成年人的世界,有时不需要言明,心中了然便好。
“海边么?我认识一户渔家,他们常去的小岛,风景极美,砂石都是纯白之色,岛上物产颇丰还少有虫蛇,宋兄林兄若是想去,我可为你二人安排,你们跟着渔船,还可尝尝新鲜的渔货。”许修文十分热情道。
林繁听闻有些心动,当地人都说美的地方,自然比他选的好,但宋明非说怕给人添麻烦,林繁也没说话。
“宋兄与我说这些岂不生分,在这样说我可要生气了。”许修文洋装气恼。
“并非与许兄客套,只是不想麻烦那户渔家。”宋明非解释一句。
“那宋兄不必多虑,那户人家与我家是熟识,我派人去说一声便可,再说多带两个人而已,算什么麻烦。”许修文说着,随后又一脸可惜道:“只是我身子不宜出海,一坐船就头晕目眩,怕是不能陪二位同去。”
相处过几日,便知许家人热情,几人几番推扯,宋明非和林繁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天公作美,当夜云港下了一场小雨,将灼热的温度缓解,几人早晨出门时天又放了晴。
两人要去的海,在南侧海岸,许修文办的文会在西边的赏菊园,所以许修文把两个人送到地方,随后便乘着马车匆匆赶去文会。
“许公子已经交代好小人,二位公子想怎么玩,尽可与我说。”许修文走后,船家恭恭敬敬开口。
渔船上的人还在整理网具,船家也晒得黝黑,不像是专门雇的游船,确实如许修文所说,是熟悉的渔家。
“老乡不必管我俩,你们照常做事既可,待船开时再叫我们一声就好。”两人是跟着船游玩,并不是给人添麻烦,林繁赶忙客气回着。
渔家人淳朴,看林繁说的真诚,真就去干活了。
林繁与船家说话时,宋明非就看到沙滩上藏了一只寄居蟹,待船家一走,宋明非忙走了过去。
小小的寄居蟹,加上壳还没有算盘珠大,放在手心却想着夹人,结果就是被林繁捏着壳扔进水里。
海边微风拂过,轻轻撩动发丝,宋明非擡眸,视线落在空中飞翔的海鸟上:“这里就挺好的。”
“岛上据说更好。”林繁将手中的草帽盖在宋明非头上,又亲手打上死结。
宋明非看着,不禁勾起唇角:“林繁,你知道,我看你上美食节目,第一个念头是什么吗?”
“嗯?不知道。”林繁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