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次却不同,即便是加了大蒜和洋葱胡椒,汤的味道也仍然是鲜的,汤水清淡,并不呈现浑浊的白。汤的味道出乎意料的惊艳,倒是让严景林十分喜爱。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希伯来端起自己的碗大口灌下去。
仍旧是记忆力熟悉的味道,尽管食材大都一样,但这汤仍旧是一家人有一家人的特色,希伯来的手艺与他的妈妈如出一辙,如同传承一般。
严景林很快将汤喝完,希伯来也不多留,这个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他推着严景林的轮椅送他到隔壁家。
“晚安,严先生。”希伯来最终站在院子里向严景林道别。
院子里的光线稀疏,仅有微弱的路灯与月光照在下方,或许是之前给花浇水,在地面留下一滩水,这时候在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粼粼的光泽。
院子里的人站在昏暗的院子里,眉眼却仿佛镀了一层柔光,他笑得开心,甚至能够看见一口整齐的白牙。
严景林笑着低声说:“晚安,希伯来。”
门开的时候,严景林听见后方的脚步声,声音渐渐远去,消失在院子口,在声音最终消失殆尽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院子里只余下寂寞开着的花朵,风也是安静的,一切似乎从未有人来过一样。
只有咸味,口中来自于大蒜汤的咸味提醒今夜发生的一切。
夏日是太阳、山羊与大蒜汤构成的。
清晨时候,严景林早早在窗前等待,昨夜他睡得很好,是前所未有的舒畅。梦中骑着自行车在街道上的人是他,身旁还跟着希伯来,他们一同穿过大街小巷,拥挤的、冷清的街道,在阳光下、阴影中驶过,醒来时心情大好。
随后是一阵浓重的失落。
“严先生!”院子里传出大喊,严景林擡起头,希伯来已经小跑着到达他前方。
“早安,我给您带了奶酪,快尝尝,这个也好吃。”希伯来站在窗前把奶酪从外面递给严景林,等到严景林接过去,他扬起一个笑容说,“严先生先吃完,吃完再出来。我今天醒得很早,终于做了我想吃的鹅奶酪了,以前我都起得太晚了,不方便做。”
希伯来絮絮叨叨地和严景林说起他过去的事情,“之前还得去看花田,不过我要做的事情不多,今年的葡萄也快好了,等到时候摘下来,我请严先生尝一尝。今年的葡萄经过之前的大雨掉了一些,不过整体上还是很好的……”
严景林不紧不慢地品尝希伯来的手艺,不得不承认,希伯来确实是做美食的好手,除了学习苦手,似乎对所有东西都擅长。
严景林带着书陪希伯来来到了贝尔玛奶奶家。
今日依旧是与山羊吉斯兰的约会。
严景林看着苦哈哈追在吉斯兰后面的希伯来,心想,或许在训练山羊这件事上他也是苦手的。
满头大汗的人喘着气跑过严景林身前,苦笑着跟严景林打了声招呼,擡起疲惫的脚对着前面快看不见山羊样子的吉斯兰大喊:“别跑啊!快停停!啊,亨利克先生,山羊跑了——”
“噗嗤”严景林忍不住低头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