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你,深入骨髓。
从罔山回来,慕容允澈已经忘记自己在万斋房门外站了多久,他侨杂的目光深不见底,脸上瞧不出任何异色,凤眼只这样悄然注目,人去楼空,万斋房似乎失去往日的生机。
你竟然,连自己的孩子也要利用。
呵。
欣长的身影在地面打下暗影,一名丫鬟老远就掬见他,她已经来回在这里经过五趟,慕容允澈一直维持那样的姿势纹丝不动。
丫鬟一走,一名侍卫拿着火把过来。
火苗子点燃了慕容允澈凤眸里的黑曜,侍卫将火把递过来,万斋房大门还开着,从外面一眼能望穿墙上悬着的那把七弦琴,如今琴的主人已不复存在,它也仿若变得颓然,不再那样生机盎然。
“王爷,您真的确定要……”
侍卫话刚过一半,火把被慕容允澈准确无误抛向窗户,白纸糊的窗帘遭火则燃,火势很快变得张狂,直伸入里头。
大火染上他俊脸的沉冷,将那一边天淬的通红,面朝火海的那面变得滚烫,侍卫受不了那一股冲击后退至老远,慕容允澈却依然顿足在原地不见挪动。
他究竟在想什么,怕是无人能懂。
刚经过的丫鬟又挪步回来,在远处停留稍许,凤眼睇过那抹修长的身影,她还是思忖上前。
“王爷。”
慕容允澈双眸深邃,并不因丫鬟的叫喊而侧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万斋房愈燃愈烈的趋势。
丫鬟抿了抿唇,低头睇了眼手头的衣服,又道“衣坊刚送来为晴姑娘订制的婚纱,王爷……”
手头那件用上等绫罗丝质而成的蓬松长裙摊在手里,明明火势如龙,站在慕容允澈身旁,她却冷得浑身抖索,到底还是物是人非。
他依旧失去反应,撩开眼底读不懂的深意,站在被火染红的地段,不见回首。
除了他之外,所有护卫都死在欲火飞鹰之下,自然也包括御鹰。
不经有人想问,若是给慕容允澈重来的机会,还能是这种结局么?
呵。
谁知道呢!
身后是一片孤寂的沙漠,初晴身着那一身惹眼的红,目光从远处望到良国那一片净土,她俏脸被蒙上一个冰冷的面具,除鼻子以下的地段暴露在外,几乎看不清她的长相,也瞧不见她眉心独属于天命贵女的梅花印。
眼锋透过那一抹银白的面具,竟是如此荒凉淡冷,欲火飞鹰蹲坐在身旁,初晴抽回眼,就掬上它明黄的鹰眸。
大红凤衣被风打起层层叠浪,她在沙洲里留下深壑的脚印,去的方向与良国背道而驰,欲火飞鹰慢慢跟在身后,那片地方,她将永不再踏入!
‘啁——’
月色如银,曜着一方沉浸,丫鬟刚合上大门,就见另一名丫鬟端着脸盆过来。
“小柔,王爷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