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定要杀掉他们吗?”人偶不忍地询问。
空怜爱地看着还很天真的小人偶,语调无奈:“对,这些黑雾之所以会找上他们,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有这种念头,黑雾只是一点诱因。”
此乃谎言。
一定要说的话,这些人或许并不是一定要死,如果找办法驱逐这些黑雾,再慢慢劝导他们改变想法,他们依旧会是稻妻的臣民。
但是不好意思,空没工夫做这些。
他要以尽可能效率的方式抵达结局,他的完美结局不包括这些无所谓的人,强求太多,只会满盘皆输。
“那么,你为什么要将我带走?”在空不怎么心虚地想着不太健康的事情时,人偶开始沉思,他的思维还十分直白,只能得出一个最直接的结果,“因为未来的我对将军大人不利?”
空:……
“没错。”空点头肯定,顺着人偶的猜测继续道,“要染指神座的最关键点就在于神之心,若是神之心在巴尔泽布手上,再怎么样那些人也不会得逞,但是……”后面的话语空没有说完,任由人偶自己去脑补。
“我知道了。”人偶微抿着唇,神色低落,显然是觉得是自己没有用处,让灾厄得逞,“那么,你想做什么?要怎么解决这些黑雾?”
空没有回答,若有所思地擡头看向远方的天际。
作为一个本就是用来放松的庆典,其作为压轴的烟火大会十分盛大,各式各样的烟花几乎在稻妻的每一个角落都能看到。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烟花已经停止了,漆黑的天空倒悬于头顶,连星星都极为稀少,压抑得让人想吐。
某种莫名的感觉轻轻地触动了一下空的神经,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每一次轮回里出现一些他预料之外的事情,他都会有这种感觉。
而这种预料之外的发展,往往都会将事情导向一个无可预料的方向。
这种感觉无疑让空焦躁起来,他看向人偶:“今晚的烟火大会预计会持续多久?”
人偶愣了愣,如实回答:“半个时辰。”
可是不管怎么算,从空看到烟火绽放到现在都顶多只过去了半个小时,为什么中途停止了?
空无法忽视这个异状,他抓住人偶的手臂,语调急促:“流浪者,情况有变,我们回稻妻城。”
人偶被拽了一个踉跄,迷茫地重复空刚刚的称呼:“流浪者?”
两个都不是普通人的少年跑起来很快,深色的密林在他们周身飞逝成一道道线条,空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的道路,寻找着最快的捷径。
“嗯,总不能一直叫你人偶吧?说起来,巴尔泽布有给你取名吗?”空随口回应道。
他的记忆大多杂乱不堪,各种时间线的经历混杂在一起,对于流浪者,除了散兵这个代号以外,就只记得似乎有个“国崩”的名字,就是不知道是流浪者自己取的名字,还是影取的。
人偶沉默了两秒,随后道:“但是,流浪者这个称呼似乎比人偶也好不到哪里去,还是说,你的品味只能想到这种程度的称呼?”
空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人偶:?
空:你的嘴臭是天生的吗?
没把心里想的说出来,空只是解释道:“我不会给你取名字的,只是暂时想了个代称。”
“名字这种东西,或许不会定义什么,但是也不是无关紧要的东西,至少应该由你认可的人,或者你自己去取。”
“等你经历了足够多的事情,见识了足够多的事物,有了真正独立自主的思维,再给自己取一个配得上自己的名字吧。”
人偶若有所思,接下来一路都异常地沉默,只是一直注视着空的背影。
等到抵达距离稻妻城最近的一处高地,已经能够看到稻妻城的入口的位置,空和流浪者并肩站在高地上,看向气氛凝重的稻妻城。
就在不久前,挂着各式各样的彩灯、折扇做装饰,点缀着琳琅满目的面具,洋溢着轻松愉快的气氛的稻妻城此刻安静得可怕。
穿着甲胄的士兵将手搭在剑柄上,鹰隼般尖锐的视线扫过城内的每一个角落,好似在寻找着什么。
街道上几乎不见行人,偶有一两个走过街道时都忍不住将头埋在胸口,生怕惊扰了气势可怕的士兵。
流浪者皱眉,暗紫色的眼睛扫过视野里能够见到的所有士兵,很快估算出目前城内的兵力:“驻扎在城里的天领奉行尽数出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