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媳妇儿还没娶到家,就护上媳妇儿了!”另一个高个子笑着打趣:“当初是谁大半夜蹲在固王府墙根下,就为了爬墙去看一眼来弟屋里的灯?是谁说:‘这姑娘笑起来比糖葫芦还甜’?”
胡志远的脸“腾!”地红了,跟熟透的西红柿似的,抓起桌上的花生就扔过去:“胡说八道啥!那是……那是我路过!”嘴上硬气,手里的红绸花却系得更紧了,指节都发白。
迎亲的队伍刚拐进巷口,就听见“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固王府的丫鬟嬷嬷们早等着了,见人来就往手里塞红鸡蛋,有个妇人眉眼都笑弯了:“沾沾喜气哎!这俩孩子可是打心眼儿里看就是一对儿,以后指定越过越旺!”
有个挎着菜篮子的大娘接了鸡蛋,笑着往胡志远那边瞅:“志远这孩子实诚的很,上次我家孙子摔了,还是他路过给背回来的,来弟嫁他,错不了!”
胡志远接亲回去拜堂时,刘来弟低着头,红盖头边缘扫过胡志远的鞋面,她忍不住偷偷抬眼,正撞见胡志远紧张得咽唾沫,喉结一动一动的。
礼官喊:“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俩人都往前倾,“咚”的一声,额头撞在了一起,不疼,却把刘来弟逗笑了,盖头下的肩膀轻轻抖着。
“磕个头都这么急着亲上啊!”底下有人喊,胡志远的耳朵红得快滴血,却梗着脖子回:“我们乐意!”
宴席上,孩子们跟小炮弹似的穿梭,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块糖跑过来,仰着脖子喊:“婶婶!”,刘来弟刚要伸手,胡志远已经剥好了颗奶糖递过去,动作笨得跟拆炸弹似的,糖纸撕了半天没撕开,最后还是刘来弟接过,三两下弄好塞给孩子。
“你这手,平时捣药材挺利索的啊!”刘来弟小声打趣,胡志远挠挠头,把刚剥好的虾往她碗里放,虾壳剥得七零八落,虾肉也碎了点,他却一脸得意,好像完成了啥大事。
邻桌的二婶子戳了戳旁边的人,用胳膊肘顶了顶:“瞅见没?志远那眼神,黏在新媳妇儿身上了,拔都拔不下来。”旁边的人笑着点头:“这才叫过日子的样儿,甜滋滋的,不晃眼。”
太阳往西斜的时候,客人渐渐走了,胡家院子里只剩下满地的鞭炮碎屑和几个帮忙收拾的亲戚。
胡志远拎着个空酒坛往柴房走,刘来弟拿着块抹布跟在后面擦桌子,路过胡志远身边时,手不小心碰了下胡志远的胳膊,俩人跟被马蜂蛰了似的缩回手,又偷偷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
“我来吧!”胡志远抢过她手里的抹布,笨手笨脚地擦着,结果把桌子上的醋瓶碰倒了,酸味儿瞬间弥漫开来。
“哎呀!”他手忙脚乱去扶,刘来弟已经递过了抹布,俩人蹲在地上一起擦,肩膀时不时碰到一起,谁也没说话,却觉得心里头跟灌了蜜似的。
院子里的红灯笼被风吹得晃啊晃,把俩人头挨头的影子投在地上,像幅没画完的画。空气里除了醋味儿,还混着点酒气和饭菜香,都是踏踏实实的烟火气。
刘来弟看着胡志远额头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