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殿的震动终于停了，灰尘从穹顶簌簌落下，像是一场无声的雪。陆轩抹了把脸上的灰，低头看掌心——那点银蓝光点还在，微弱却顽固，像一颗不肯熄灭的小火星。
“这玩意儿还挺赖皮。”张扬喘着粗气，手指搓了搓鼻尖，“刚才那一下差点把我魂都震散了。”
陈墨没说话，只是轻轻甩了甩右手，指尖有些发麻，像是被静电咬了一口。
陆轩蹲下身，指尖轻触地面残留的焦痕，眉头一挑：“不是毒素，是灵能载体，细到肉眼看不见，但会持续释放麻痹效应。咱们要是现在就往里走，估计没几步就得变成表情包。”
“表情包？”张扬一愣，“啥意思？”
“就是走路歪歪扭扭，说话结结巴巴，像喝醉了一样。”陆轩抬头，“你试过被风吹傻的样子吗？差不多。”
“我靠，这么离谱？”张扬立刻捂住鼻子，“那咋办？难道等它自己挥发完？”
“等不起。”陆轩站起身，目光落在陈墨身上，“你风系专精，能不能搞个定向风流，把空气里的粒子全吹走？”
陈墨点头，没废话，直接盘膝坐下，双手合十于胸前，灵能如溪流般在掌心汇聚。几秒后，一团高速旋转的微型龙卷在他掌中成型——不大，也就拳头大小，但转速快得惊人，连光线都被扯得微微扭曲。
“风旋·净尘。”他低声道，像在念一句咒语。
下一秒，他站起，将风旋缓缓推出。那团小旋风贴着地面滑行，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筛过一遍，原本看不见的灵能微粒竟泛起淡淡荧光，像是夜空中的尘埃被点亮，然后全数卷入风旋中心，消失无踪。
“牛啊！”张扬瞪眼，“这操作比我打游戏还精细！”
陈墨没理他，专注推进风旋，一寸一寸扫过整个内殿。他的动作很稳，呼吸均匀，连脚步落地都带着节奏感，仿佛不是在清场，而是在跳一支无声的舞。
陆轩跟在他身后半步，眼睛盯着风旋轨迹，时不时提醒：“左边角落再扫一遍，那边气流滞涩。”
“明白。”陈墨手腕一抖，风旋偏转角度，精准扫向墙角。
就在风旋掠过一块不起眼的符文碎片时，那碎片突然轻轻颤了一下，像是睡醒的猫耳朵。
陈墨眼神微动，脚步没停，也没出声。他知道，这种时候不能惊扰队友节奏——尤其是现在，异香还没彻底清除。
张扬还在原地蹦跶：“我说陈墨你这技能能不能申请专利？回头咱开个除味公司，专治各种灵能残留！”
“闭嘴。”陆轩翻了个白眼，“你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你用嘴吸这些粒子。”
“我错了我错了！”张扬立马捂嘴，还夸张地给自己比了个拉链封口的手势。
风旋继续推进，最后一缕荧光被卷走，空气中那股甜腻感彻底消失。陈墨收手，风旋消散，整个人也松了口气，肩胛骨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清完了。”他说。
三人同时深吸一口气——没有眩晕，没有迟滞，只有久违的清爽。
“舒服！”张扬张开双臂原地转了个圈，“感觉自己又能打十个石兽！”
“你刚才连一朵花都没打过。”陆轩无情拆台。
“那是它作弊！”张扬不服，“自带反弹buff，谁顶得住？”
陈墨走到刚才那块符文碎片旁，弯腰捡起。碎片只有指甲盖大，表面黯淡无光，刚才的震动也没让它掉色。他不动声色地塞进袖口，像是随手捡了个小石子。
陆轩瞥见了，没问。他知道陈墨的性格——发现异常不会乱喊，只会默默记下。
“接下来怎么走？”张扬环顾四周，“这破殿就这么大，门呢？”
陆轩指了指内殿尽头的一条狭窄通道：“那边。不过……”他顿了顿，“封印松动了，咱们得更小心。”
“怕啥？”张扬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咱仨现在可是专业拆封印小队！”
“你再贫一句，我就把你塞进下一个封印里当镇物。”陆轩面无表情。
陈墨忽然开口：“等等。”
两人一愣，看向他。
他站在通道口前，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那里沾了一点灰白色的粉末，是从通道缝隙里飘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