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尔襟又轻声说:“但你是知道我们投入研发的资金是多少的。”
虞婳:“应该有五六个亿?”
“是啊,刨去不得不出的材料费劳务费等等,其实落到你口袋里的肯定得有上亿,但这个钱都到研究所口袋里了。”周尔襟大手环着她的腰,轻轻一下一下拍她的背。
虞婳细想:“其实没有研究所的托举,我还真不一定能这么顺利,研究所给了我很多人,单干不一定能弄到这么多高配合度的人才,出来说不定把这一千万也丢了。”
周尔襟也说话慵懒:“所以我的只是参考意见,以你的性格来说,有个编制是安稳的选择,研究所的人脉资源也能带你在学术圈里走得更顺。”
虞婳自己的确是偏向安稳的,她现在这样就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她应答:“是啊,而且我还是想教学生的,想把我学到的东西教给后来者,而且这样可以有很多亲信,不至于孤立无援。”
周尔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
“现在可能是太早了,但爸爸给你封存了一笔开实验室的资金,这张存单,你想要自己建造实验室的那天,就可以用。”
虞婳靠在他怀里拆开信封,看见上面天文数字都略惊。
周爸爸竟然给她这么多钱。
周尔襟搂着她慢声说:“爸爸的要求是给他百分之五的股份就可以,如果你觉得多了,可以再商量。”
“只要5%要少了。”虞婳看着那天文数字。
周尔襟身上暖融,她的头发毛绒绒蹭得他很舒服:
“爸觉得这个数字比较合适,给钱容易,但技术入股是很难做到的事情,不是谁都是虞婳,你明白吗?”
这肯定从她的原生家庭未曾获得,反倒从周尔襟的父母那里得到。
这么大一笔数字,交到年纪轻轻的她手里。
“我可能是太商人的角度,比较逐利,你肯定是希望能够借平台做更多研究,如果自己单干的话,大概率是要有一个很长的低谷,甚至可能接不到项目。”
虞婳知道他是在为她铺路:
“也不能这么说,我能理解你说的利益最大化,其实我更多是觉得我现在的能力没有到能单干的地步。”
她手摸在他胸腹上,他像一只大老虎展开肚皮让人躺,虞婳推心置腹说:
“自己单干的话,需要很多应酬,交际必须老练,但我更想只做研究,不太会弄这些东西。”
周尔襟略点头,却突然转移话题:“你知道飞鱼专利的收益权在你这里,不在研究所吗?”
虞婳惊讶:“是吗?”
“当时研究所求着你当总师的时候,我们的人就和研究所签了附属协议,总师必须是你,而且之后不能换人,你拥有绝对自主权,并且享有收益权。”
虞婳后知后觉:“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周尔襟玩她因为盘发而有点卷曲的长发:“所以所长会有点讨厌你,专利后续收益十几个亿是绝对有的。”
“难怪呢,我说我背景这么硬,他怎么这么讨厌我,原来是因为硬到他了。”虞婳醍醐灌顶。
周尔襟大手落在她头顶:“你担心的事情,其实我可以替你把关,因为你缺失的这一部分我恰好很擅长,大概率你不会踩坑。”
虽然是这么说,但虞婳还是没信心自己干。
只是这张存单实在给了人重重一击。
—
这段时间一切皆好,周尔襟有了闲暇时间,朋友知道就开始约他出去。
但周尔襟有时间竟然在家里做物理题。
朋友叫他去骑车潜水冲浪打球赌马全部都不去。
朋友不禁感慨:“其实我感觉你婚前比较像匹野马,现在温顺过头了吧,你还做起题来了。”
周尔襟回复:“我也觉得自己以前像野马。”
朋友还没来得及回复,周尔襟又说:“以为根本不可能有人给我套上马鞍,但没想到我老婆是一个真正的骑士,她直接把我给驯服了。”
朋友:“你说这些话的时候真的不会感觉到尴尬吗???”
周尔襟:“从哪句开始需要尴尬?”
朋友:“全部!!”
肉眼可见,周大少爷在有了老婆之后,就只有老婆了。
在evtol的风波之后,翔鸟一夜之间好像死得悄无声息。
之前一直在收购股票的大庄家开始放股票,现在飞鸿的股价因为飞行汽车的原因,比原先高出快两倍。
但即便是如此,也不足以让翔鸟赔付违约金和回收飞行汽车。
翔鸟那些靠抄袭起家的公司工厂还是一夜之前贴上封条,听说老厉董气得脑溢血,现在躺在床上,连排便都无法自理。
厉磊虽然好了些,但已经没有资本让他去赌,听说灰溜溜回老家,但没想到帮过他的亲妈甄少兰不要他,而且亲妈还组建了新的家庭,老伴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
厉磊只能勉强找份工打着。
而飞向太平洋对岸的FB802已经落地许久,但宋敬琛没有回来,而是接到任务,飞了接连几个多段航班。
再能驾驶同一班飞机回香港的时候,已经是大半个月后。
因为驾驶这趟航班的机长临时有事,宋敬琛只好替班。
339型号的飞机,是由虞婳改进过的,他很熟悉,驾驶完全没有问题,也没有太多推拒地应下了。
他准备上飞机的时候,机务和他说飞机需要调整,所以延误十分钟左右。
机务是没见过的生面孔,但也正常,他没见过的机务多了去了,更何况在旧金山,异国他乡,职工不认识很正常。
过了会儿,机务来和他说机翼和起落架问题已经调整好了。
宋敬琛略颔首,有礼有度地说:“辛苦了。”
虞婳和周尔襟睡得正沉的时候,急促的电话铃声接连响起,在半夜惊醒整栋别墅。
虞婳先起床摸到电话:“怎么了?”
周尔襟也拿起电话接听。
但两个人几乎同时听见同一个消息:“FB817坠机了。”
两个人皆是一瞬间惊醒过来。
而此刻,湖雪机场外聚集了大批乘客亲属,水泄不通,哭喊声争吵声不止,早先赶到的高管被人潮推搡质问,戴着订婚戒指痛哭的年轻女子,苍老的父母,惊恐的少年和孩子,光线亮如白昼,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