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能看见几百个面目狰狞的冤魂正从十八层地狱里伸出血手要将他一同拖下去。
“啊——!”
一声凄厉惨叫撕碎了这栋山顶别墅长久以来的宁静。
那个曾经在南粤跺一脚就能让官场抖三抖权势滔天的“南天王”像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丧家之犬瘫软在地,屎尿齐流。
魏延最后还是倒台了。
以他为核心,在南粤这片土地上经营了几十年的庞大关系网在沈风毫不留情的雷霆手段之下被连根拔起。
抓捕行动持续了整整一个星期。
这一周,南粤省各级纪委、检察院、公安部门的办公楼几乎是二十四小时灯火通明。
在高层调查组的直接坐镇监督下,这些单位爆发出高效的行动力。
每天新闻上都会通报新的官员落马消息。
从副省级的大员到最基层的股级科员,名单越拉越长。
但凡与“龙岩村”有过牵连的人无论藏得多深都无一幸免。
一时间,南粤官场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那些过去削尖了脑袋想挤进魏延圈子靠着这棵大树乘凉的人如今都成了秋后的蚂蚱,惶惶不可终日,生怕纪委的车下一秒就停在自家楼下。
省委书记和省长,这两位名义上的南粤最高主官在这场风暴中展现出了惊人的求生欲。
他们几乎是把自己当成了沈风的编外下属,每天早晚两次雷打不动地亲自到沈风的驻地汇报抓捕工作的最新进展,姿态放得极低,谦卑得近乎谄媚。
他们比谁都清楚这是唯一的自救机会。
只有用彻底的手段把魏延留在南粤的余毒刮干净,才能向京城、向面前的沈风证明自己的清白。
沈风只是冷眼旁观这一切。
具体的抓捕工作他已经不再直接插手。
他把全部的精力都转移到了龙岩村幸存村民的安置和案件的后续处理上。
他亲自打电话协调国内的医疗专家飞赴南粤,为那些幸存的村民进行最全面的身体检查和心理干预。
同时,他下令银行系统的专家组成专案组对那笔高达数十亿的拆迁补偿款的最终去向进行彻查,要求必须像梳子一样把账目梳理一遍,把魏延集团侵吞的每一分钱都追回来还给村民。
这天下午,他正在临时指挥部里审阅堆积如山的案件材料,一个警卫员敲门进来说有位客人来访。
来的人让沈风也有些意外。
是楚江河。
这位常年坐镇京城轻易不挪窝的楚家掌门人竟然亲自飞到了南粤。
“沈风,你这一仗打得漂亮。”
楚江河看着风尘仆仆的沈风,眼神里是毫不掩饰地欣赏。
“快、准、狠,一招锁喉,连挣扎的机会都没给对手留下。说实话,连我都没想到你会走电视台那步棋直接一锤定音,让魏延连翻盘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沈风给楚江河倒了杯热茶,表情看不出什么波澜。
“对付这种不走寻常路的人,就得用点非常的法子。”
“魏延把自己伪装成圣人,那我就把他扒光了,让全国人民都看看他那肮脏的内里。”
楚江河点了点头,忽然话锋一转。
“不过,你这次动静闹得太大了,虽然大快人心,但也得罪了不少人。”
“哦?”
沈风眉毛一挑。
“魏延虽然倒了,但这些年受过他恩惠或者与他有利益牵扯的人遍布全国,其中不乏一些身居高位者。这些人现在虽然不敢明着为你说话,但心里肯定已经恨透了你。”
楚江河的语气变得严肃。
“你断了他们的财路,毁了他们的靠山,他们会像躲在阴暗角落里的毒蛇,随时准备跳出来咬你一口。”
“多谢楚老提醒。”
沈风的脸上没有畏惧,一片平静。
这样的话从他一步步往上走已经听了不到十遍。
这些都是家常便饭。
沈风忽然想起一个曾经看到的视频——为什么有的红色包装饮料为什么倒出来的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