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对方不是在诈他,是掌握实实在在的证据!
“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周立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声音颤抖。
“不知道?啊,是我的话没说清楚,这些证据已经送到上面,很快就会有人去到你家里搜查审问,如果你现在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根据法律还少判几年。”
周立猛地抬起头!
已经……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
他还有儿子老婆……
家人不知道他干这行,如果要是知道了……老婆一定会带着儿子离开!
不!他不接受!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沈风示意韩佳军拿出东西,一部开着录音功能的手机扔到周立面前。
“很好。”
“我们时间不多,把你和陈运道怎么认识的,他怎么让你帮他洗钱,每一笔钱的来源和去向还有你们在国内所有的联络人一五一十全部说清楚。”
“要是敢有半句假话……周先生应该知道造假证的后果。”
在恐惧下,周立彻底崩溃了。
他像倒豆子一样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从五年前陈运道如何通过一个偶然的机会找到他,利用他的海产公司作为掩护,一步步将他拉下水。
到这些年他经手的每一笔巨额资金的来龙去脉,以及他们为了保证安全而设立的多条备用线路和联络人。
他交代的东西比李默通过技术手段查到的要详细得多,也更触目惊心。
这张以高建阳为中心盘踞在滨海乃至全国多个省市的地下金融网络,其规模和专业程度远超沈风的想象。
录音持续近二个小时。
等周立说完最后一个字,他已经虚脱得像一滩烂泥。
沈风收起手机站起身,他没有再看周立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袋东西扔在了周立的面前。
那是一枚造型奇特的袖扣,黄金质地上面刻着一个“高”字的篆体。
这是当年高建成最喜欢佩戴的饰物,在他倒台后这对袖扣便不知所踪。
“回去告诉陈运道,高家的债该还了。”
说完,沈风和韩佳军不再停留,转身离开茶馆。
只留下周立一个人瘫在地上看着那枚袖扣。
……
周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满脑子都是那枚袖扣和那句话。
高家的债该还了。
这句话像魔咒一样在他耳边回响。
对方不仅知道他和陈运道的勾当,甚至还知道高家!
这不是试探,这是警告。
是审判的预告!
他不敢报警。
报警等于自首。
他也不能坐以待毙,对方能找到他一次,就能找到他第二次。
他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陈运道。
他哆哆嗦嗦地拿出一部电话,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陈运道一贯警惕的声音。
“什么事?”
“道……道哥,出事了!”
周立的声音带着哭腔,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快速说了一遍,尤其是那枚袖扣和那句话。
电话那头许久没说话。
周立甚至能听到陈运道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陈运道也被镇住了。
陈运道,这个跟了高家大半辈子,从一个司机爬到高家大管家位置的人,一向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着称。
他经历过高家的鼎盛,也亲手处理过高建成倒台后的无数烂摊子,心性和手段都远非周立这种半路出家的商人可比。
但这一次,他真的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