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后的绿光骤然亮起,他看见门内墙壁上贴满泛黄的剪报,最中央是张合影——十七岁的自己站在中间,左右两边是笑容灿烂的男女,而那两人的脸,此刻正浮现在铁门后那只手上,皮肤下的血管如蚯蚓般蠕动。
“哥哥,”铁门里传来黏腻的呼唤,是记忆里妹妹的声音,却混着铁锈与腐肉的气息,“你答应过要带我回家的……”林夏的胎记已变成深紫色,那些蝌蚪状纹路正顺着她脖颈向上攀爬,即将钻进她张开的嘴。
我猛地撕下衬衫布条,却在触碰她皮肤的瞬间触电般缩回手——她的体温低得惊人,像从停尸房偷跑出来的尸体。
远处的警笛声突然变成尖锐的蜂鸣,我抬头一看,看见所有监控摄像头的红光都在疯狂闪烁,像无数只充血的眼球。林夏的瞳孔里映出他身后的景象——胡同尽头的砖墙正在渗出黑水,墙面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硬币凹痕,每道凹痕里都嵌着半枚带血的指甲。
硬币在铁门后发出最后一声闷响。陈念听见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聋,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他在铁轨旁捡到的不仅是枚硬币,还有张沾着雨珠的纸条,上面用血写着:“当你看见自己的倒影在硬币上流泪时,游戏才真正开始。”
此刻,林夏掌心里的硬币正在渗出淡红色液体,币面上的“1”字渐渐模糊,变成个扭曲的哭脸。铁门后的绿光中,有个身影正拖着滴着黑水的长裙缓缓靠近,裙摆扫过地面时,露出半只腐烂的脚——脚踝上系着的,正是我当年亲手给妹妹戴上的红绳。
我的后背重重抵在潮湿的砖墙上,指甲抠进墙缝里才能止住颤抖。铁门后的脚步声突然消失,只剩下规律的滴答声——是从林夏胎记里渗出的黑血,正沿着她下颚滴在硬币上。哭脸币面突然泛起涟漪,像摊开的死水,倒映出他身后砖墙的变化:那些硬币凹痕里的指甲正在生长,变成苍白的指尖,正从墙内往外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