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安静得能听见雨林的心跳。那个举着摄像机的灰衣人悄悄收了机器,年轻僧侣的腕表闪了两下红光——任务失败的提示。
但危机来得毫无征兆。
一阵腥甜的风突然卷过工地。这风不像寻常山风那样清凉,反而带着股铁锈味,吹得人皮肤发紧。程长赢抬头,瞳孔骤然收缩——那串挂在铜铃上的檀木佛珠,正在被一团黑紫色的雾气吞噬!
毒瘴像有生命般扭曲着,避开所有监控摄像头,精准地缠上佛珠。檀木表面原本温润的光泽开始龟裂,渗出的不是木屑,而是暗红色的黏液。程长赢听见耳麦里传来陈墨的尖叫:"检测到神经毒素!浓度超过致死量二十倍!"
"退后!"程长赢一把推开身侧的安保,抄起桌上的强光手电照向毒瘴。光束穿透雾气的瞬间,他看清了——那些毒瘴竟在模仿佛珠上的梵文,扭曲成狰狞的鬼脸。
"是沈哲瀚!"他咬牙切齿。重生前他就吃过这种亏:对手用基因编辑的毒瘴模拟佛门法相,把环境污染说成"神罚",最后让他赔得倾家荡产。可这次......
"程总!"陈墨的声音带着哭腔,"无人机群显示毒瘴源头在......在您的指挥台
程长赢猛地转身。他脚下的钢板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黑紫色的液体正从地缝里涌出来,腐蚀出滋滋作响的白烟。这液体接触地面的瞬间,地脉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整片雨林的地磁都在紊乱!
"启动B方案。"程长赢扯掉领带,露出锁骨处的纹身——那是他重生后在胸口刻的"戒"字,"联系国防部的等离子净化部队,坐标30°15′N,100°47′E。另外......"他摸出兜里的银色注射器,里面装着从曼德勒古寺求来的"降魔露","让素攀大师带着僧众念《楞严咒》,声音越大越好。"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有人想跑,有人跪在地上磕头,年轻僧侣却突然冲向指挥台,嘴里喊着:"这是佛母的惩罚!你们破坏了因果链......"
"放下!"程长赢反手抽出安保的防暴棍,精准地敲在年轻僧侣手腕上。那家伙吃痛松手,怀里掉出个微型遥控器——正是控制次声波发射器的。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煽动者。"程长赢盯着年轻僧侣腕间的星海腕表,"沈哲瀚让你混进僧团,用致幻剂念珠扰乱人心,再用毒瘴破坏信任......"他举起遥控器,"可惜你忘了,真正的佛子不会用暴力威胁信徒。"
年轻僧侣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以为毁了我就能挡住毒瘴?这东西是用七十年前筑路工人的骸骨养的,他们的怨气早该掀翻这片天......"
"但他们没掀翻。"程长赢打断他,"因为他们遇到了愿意替他们守土的人。"他抓起桌上的对讲机,"陈墨,现在!"
耳麦里传来机械的嗡鸣。下一秒,空中的无人机群突然变形——原本莲花形的挂坠展开成六边形光盾,金色的光流像瀑布般倾泻而下。毒瘴接触到光流的瞬间发出尖啸,黑紫色逐渐褪成灰白,最后被分解成无害的水蒸气。
年轻僧侣瘫坐在地,看着自己被光流灼伤的手臂,终于崩溃大哭。素攀大师走过来,把那串沾了灰的檀木佛珠重新系在他腕上:"痴儿,佛母要罚的从来不是众生,是人心中的贪嗔痴。"
程长赢望着重新清明的天空,摸了摸指挥台顶端的铜铃。佛珠还在那里,只是表面多了道细小的裂纹——那是毒瘴留下的痕迹,却也像道勋章,记录着这场信仰与科技的较量。
"通知环保部门,"他对陈墨说,"启动'雨林重生计划'。我们要让所有人知道,科技不是信仰的敌人,是守护信仰的铠甲。"
夕阳把雨林染成金色。程长赢望着远处正在拆除的围栏,突然想起重生前那个暴雨夜——他跪在被污染的土地上,看着检测报告显示"重金属超标300倍",而竞争对手的庆功宴正在市中心酒店举行。
"这次,"他轻声说,"我要让所有想用信仰牟利的人明白......"
风送来若有若无的梵唱。程长赢笑了,他知道,这一次,佛珠和科技,会一起守住这片土地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