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仲海和云季山更是把头埋得低低的。
一句话都不说了。
整个客厅鸦雀无声。
云靳伟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指着季芬芳的手指都在发抖,“我都已经跟她道歉了!她还想怎么样?”
季芬芳冷冷地说:“道歉有用的话,当初我们为什么不听她的道歉?”
云仲海气愤地说:“说到底,还是莺莺的错。”
云季山附和道:“就是,这孩子嫉妒心太重了!”
“要不是她一门心思针对不羡,我们和不羡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云靳伟胸口剧烈起伏,大吼一声:“行了!别再说这种风凉话了!”
“都给我回去想办法!”
云仲海和云季山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云季山慌不择路,差点被地毯绊了个跟头,样子狼狈又可笑。
兄弟二人走了之后,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云靳伟和季芬芳夫妻俩。
刚才的喧嚣仿佛一场幻觉,此刻只余下令人窒息的寂静。
云靳伟烦躁地扯开领带,领口的束缚松了,心里的憋闷却丝毫未减。
他看了眼坐在沙发上,仿佛失了魂的妻子。
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什么软话。
他疲惫地揉着眉心,转身迈开沉重的步子上楼。
“砰!”楼上传来书房门被甩上的巨响。
这声音像一把重锤,砸在季芬芳心上。
她空洞地望着楼梯的方向,眼眶瞬间就湿了。
悔恨像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她不是后悔云家或许订单会越来越少。
也不是惋惜YiChu在行业里即将下滑的地位。
她对物质并不执着,对云家现有的生意规模已经很满意了。
她后悔的是,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想起不羡小时候,软软糯糯地跟在她身后,喊她“妈妈”。
想起不羡第一次拿着设计图,眼睛亮晶晶地给她看。
说要把她画里的漂亮裙子做出来给她穿。
二十年的母女情分,怎么就碎成了这样?
这一切,都被二楼廊柱阴影里的云莺莺清晰地听在耳里,看在眼里。
她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尖锐的疼痛都无法压下心头那股疯狂燃烧的火。
云不羡!云不羡!又是云不羡!
凭什么?
凭什么所有人的目光就都围着她转?
凭什么她在生日宴上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脸面丢尽。
而这么多天过去了,爸爸妈妈连一句安慰都没有。
那个贱人狠心要跟他们断亲,他们却非要把她请回来?
还说什么YiChu需要她,卡勒国际设计大赛需要她!
难道她云莺莺就不是云家人?她就不行吗?
他们只想着怎么把云不羡请回来当救世主。
却从没问过她一句,莺莺,你委屈吗?
二叔和三叔,居然还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
真搞笑,好像他们就不曾欺负过云不羡一样。
当年她要把云不羡赶出云家,二叔和三叔一个屁都没放。
生日宴会上,她针对云不羡,设计陷害云不羡。
也没见他们站出来说半句话帮云不羡的话。
现在倒好,把所有责任都怪在她的身上。
一个卡勒国际设计大赛而已。
就把他们为难成这样,非云不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