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院长抱着胳膊,蒲扇在掌心敲了敲,没说话。
孩子们躲在院长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眼里闪着又紧张又解气的光。
“错的不只是他一个人吧?”
在西装男凶狠的视线下,红鼻子男孩的几个同伙也灰溜溜走上前来道了歉。
“对不起”
白恩月点点头,侧开半步,像给他们让出一条生路。
女人立刻拽着男孩转身,西装男也抬手去扶车门——
就在这一秒,白恩月忽然伸手,指尖精准地扣住男孩后脑勺的纱布结。
“咔——”
男孩尖叫一声,还想要捂着,但是一切都晚了。
纱布被白恩月一把扯下,连带着几根头发,在暮色里扬起。
没有血,没有疤。
空气瞬间凝固。
女人脸色唰地惨白,高跟鞋一崴,差点跪进泥里。
西装男愣了半秒,猛地转头,镜片后的瞳孔缩成针尖。
“这是怎么回事?”
声音不是质问,是咆哮。
男孩被吓得捂着头,立刻蹲到地上。
男人气得不轻,抬腿就要往孩子身上踹。
女人赶忙将他拦下,“算了,反正都已经道歉了,就不要追究了!”
而吓破胆的男孩缓缓开口,“后妈让我这样做的”
女人踉跄后退,她惊恐地看着男人,声音尖得破了音:“我、我只是想给你个交代……”
“交代?”西装男抬手,第一巴掌毫不留情地甩在她脸上,“拿我当枪使?”
“啪!”
女人被打得偏过头,发髻散开,珍珠耳坠飞出去,在泥里滚了两圈。
第二巴掌紧随而至:“我儿子头破血流是假的,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男孩吓得哇地一声哭出来,想扑过去护母亲,却被父亲一把推开。
女人捂着脸,妆容糊成一片,嘴唇哆嗦:“我、我只是想让他们低头……”
“低头?”西装男冷笑,指了指自己头顶,“现在低头的成了我!”
“你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白恩月站在原地,指尖拎着那块纱布,像拎着一块脏抹布。
她垂眼,声音凉得吓人:“两巴掌,算轻了。”
女人瘫坐在地,高跟鞋陷进泥里,像两根折断的旗杆。
男孩嚎啕着去拽父亲衣角,被一把甩开。
西装男深吸一口气,转身,冲白恩月鞠了一躬——
这次,腰弯得极低,声音发颤:“对不起,教子无方,给您添麻烦了。”
白恩月没接话,只是抬手,把纱布扔进女人怀里。
“带着你的戏台,滚。”
“我不希望下次再在这里见到你们。”
女人哆嗦着爬起,拽着孩子,连滚带爬钻进车里。
车门“砰”地一声合上,像给这场闹剧拉上帷幕。
白恩月低头,拍了拍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转身——
孩子们忽然爆发出一阵小小的欢呼,像压抑了许久的气球终于炸开。
黎院长带着骄傲朝白恩月招了招手,“走吧恩月,我们回家。”
西装男此刻已经走到车前,在听到白恩月的名字后,他止住脚步,回过头来,声音抖得变了形。
“您是鹿家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