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他随手抓起一只苹果,堵住自己的嘴,声音居然有点颤抖,听得老厄尔顿时满脸嫌恶:“你不懂……”
宙斯啊,之前他在冥河上听雇佣兵说试炼场那段故事,激动得两夜都没有丝毫睡意,谁能想到今天,他能亲眼看到年轻王储在他面前拉弓射箭?
哈哈!!他回去就要第一时间向卡戎炫耀!!
奥斯满脸警惕,凑到雅辛托斯耳边低语:“我看这人有点不对劲。他是不是对你有什么不轨的企图?”
雅辛托斯淡定:“不要干扰我赚钱。”
小漂亮是吧?雅辛托斯擡起手臂,弯弓被拉如弦月,老厄尔还兀自带笑,手刚一擡,抛起银币。
“嗖!”
一枝翎箭破空而来。
银币的边缘甚至还没完全离开老厄尔的指尖,铁箭就贯穿所有银币。
尾翎擦过老厄尔的指腹,铁箭将银币钉在墙上,没入三指,尾翎尚在颤动。
老厄尔后知后觉地一缩手指,才感觉到尾翎擦过指腹带来的疼痛,再愣头愣脑地展开手一看,指腹泛起一道红痕。
“——你差点把我手指射穿了!”老厄尔后怕地大叫起来,“嘿!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雅辛托斯耸肩:“放心,我射的是银币,你的手指不会有事。”
他顺带望了赫尔墨斯一眼,动作一顿:“……”
赫尔墨斯的表情看起来随时有可能晕过去,眼泪都要涌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雅辛托斯什么人呢,他满眼欣慰地呢喃:“好棒……”
呜呜,雇佣兵的故事里,雅辛托斯只用了弯刀和短剑,根本没说雅辛托斯还会射箭。
所以宝宝……不是,雅辛托斯比雇佣兵说的还要优秀!啊!!!
赫尔墨斯疯狂蹂.躏手里的苹果。
“……”雅辛托斯缓缓放下弓箭。
这个小赫尔确实有点怪怪的……
老厄尔在桌边一屁股坐下,又灌了自己一口酒,感叹:“你比当年的老亚基亚德还要有脾气,哈!如果他还在就好了,可以和你比一比射术,到底谁更像英雄赫拉克勒斯。”
他举起酒杯,又大笑着对奥斯说:“你不用比就比他像,你可比老亚基亚德高多了!”
“……”雅辛托斯将弓箭挂回墙上的动作微顿,语气自然地顺着话题道,“说起这个,前段时间我还听过一个有趣的传闻。有位元老跟我说,在阿尔戈斯有一棵神奇的橄榄树,原本就是赫拉克勒斯手中的——”
“……放……救……!”
自一楼突然传来一阵嘈乱。
雅辛托斯眉头皱了一下,奥斯已经先一步打开门,大步走到楼梯边往下看。
客人来酒馆买醉,当然就难免有几个酒品不好的。
楼下某桌坐着一个矮个商人,正死死拽着一个女仆,肥手意图往女仆身上摸:“别挣扎了,跟着我难道不比在这里端茶倒水好?我会给你最舒适的衣服、最柔软的床——啊!你居然敢咬我!?”
女仆惊恐地拢着衣领啜泣,这胖子却跳脚得活像自己才是饱受羞辱的那个:”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像你这样的奴隶,我在市集上只要用一条狗就能买回来!”
几个仆役慌张地围着他劝说。
雅辛托斯的目光扫过就坐在近旁,却只管喝酒的士兵,眼神微凉。
奴隶并不只存在在斯巴达。
即便是奥林匹亚圣殿脚下,仍然有每天虔诚祈拜神灵,却仍旧深陷泥潭之中的人。
他甚至比较不出哪里的奴隶更凄惨,是被当作公共财产、不能贩卖却能随意折磨致死的斯巴达黑劳士,还是这里能被像牲畜一样贩卖、即便被当面骚扰士兵也不会管一下的奴隶。
他身边的仆役小声吸气,担心的却是:“千万别打起来啊,如果破坏了桌椅,妮娜怎么赔得起?”
“瞎说什么胡话,”老厄尔黑着脸出来,打了个酒嗝,“你们从前的主人可能是这样,我是这种人吗?这头无礼的猪猡,我这就下去,警告他别想动我的奴隶。”
仆役居然慌忙拦住老厄尔:“不,别,妮娜一个小姑娘做这种要抛头露面的工作,已经很耽误她的婚事了,您这样说,一定会有人误会她和主人家有染,这让她以后如何谈婚论嫁呢?”
“抛头露面怎么了,在我们斯巴达,女人从不需要每天被关在屋里不见人。”奥斯皱着眉头。
不是说斯巴达有多好,但在很多方面,斯巴达确实比其他城邦要开放的多。
雅辛托斯扫了眼仆役苦笑的表情,挡了挡奥斯,摘下墙头的里拉琴:“别给老厄尔添麻烦,我有个简单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