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庄立南当初果真是看到了些什么。
“敢隐瞒一个字。”元珏抬了抬下巴,神情阴鸷,“我可没她温柔。”
庄立南对上元珏幽深的眸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抖着移开视线,逼迫自己回忆起那如噩梦般的一天。
“其实前两次并没什么怪异之处,最后次次之所以没进去,是因为刚到墓洞口,那墓就塌了,紫红的妖光冲天。”庄立南吞了吞唾沫,他下过的墓不下百个,诡谲可怖的也不在少数,只是那天的一幕,着实令他心神俱颤,“那可是埋藏了千年的怨气啊,我哪里再敢造次,屁滚尿流的跑了。”
苏棠宝轻蔑的弯起嘴角,“你第一次进到墓里,就知道那墓邪门,可你贪,又去了第二次,刚好有人先你一步清除了里面的障碍,只剩内室你打不开,干脆用炸药炸了,结果动静太大,你怕引来人没摸几样就跑了。我说的这些,对吗?”
庄立南疼得龇牙咧嘴,使劲点头,反正这婆娘说的跟那时出入不大。
苏棠宝握紧拳头,暗自吸了口气,“区区几枚银戒指自然还不了你的赌债,所以你又去了第三次。只是,你说你没进去,那你脖子上挂的又是什么?”
庄立南倒吸一口凉气,扭动着肥胖的身躯想藏起这枚晶莹剔透的玉佩,只是掩耳盗铃的动作还没几下,小腿上就传来一阵剧痛。
“啊。”庄立南眼睁睁看着俊美无铸的男人,一脚跺在他小腿骨上,疼得他五脏都移了位,链子也被男人粗鲁地扯掉,这下他是真的吓破了胆,“我说我说,我全都告诉你们。”
元珏根本不理会,抬手就将链子递给苏棠宝,“仔细看看。”
苏棠宝接过来,几近透明的吊坠边角处,深深凿刻着一个‘绵’字。
据苏濯沛的笔记,凌王妃闺名绵绵。
收起玉佩,苏棠宝面无表情盯着庄立南,声音平静,“我的耐心已经耗尽,最后一次机会。”
庄立南疼的满脸汗珠,嘴唇没了血色无力翕动着,正是因为他当初所见,为了保命才决定不再干盗墓一行。
可现在,小命被眼前这对雌雄双煞握在手里,他只能老实交代。
庄立南第一次寻得凌王墓的时候就觉得这里古怪,他不敢深入,只拿了几枚银戒指就跑了,可区区几枚戒指能值几个钱?根本不够还他的赌债。
庄立南秉着没钱就没命的信念去了第二次,这次他带了炸药,想着干脆将那个无从入手的内室炸掉,但有人却先他一步开炸,等他进去的时候,内室早已被人洗劫一空。
庄立南去而复返的第三次是在第二天,因为他在古墓里发现了另一处隐秘的内室,同样的,他撬不开。
但庄立南十分确信,那里面的东西是稀世珍宝。
与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苏濯沛。
苏濯沛炸开内室后,发现了密室,只不过他怕动静过大引人注目,决定第二天再行动。
“我还没进去,就听到墓室里有对男女在争吵。我他妈还以为诈尸了,亏老子艺高人胆大偷摸进去,才发现不是粽子是活人。这俩正在为了个木头盒子吵翻天,那破盒子我第一次进去的时候就见过,除了用料好些,并不出众。”
庄立南皱了皱眉,他在极力回忆当年的事情,“对了,那木盒上刻着‘涅盘’两个字。”
苏棠宝呼吸一滞,捏着玉佩的指尖泛白,“是四方木盒吗?上面有装饰吗?”
“对,四方木盒,没有任何装饰,所以我才清楚的瞧见那俩字。”庄立南后知后觉,“你也见过?”
下一秒,小腿处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你也有资格问她?”
经元珏这么一掺和,苏棠宝回神,敛去了澎湃的心绪,她拍了拍元珏示意暂停暴力,冲庄立南扬了扬下巴,“接着说,那对男女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庄立南艰难地喘了口气,颤巍巍继续讲,“之后那两人为了抢夺木盒起了争执。那女的就被男的推倒在地上,脑袋碰到石头,流了许多血,不知死活的,那男人也不管。再然后,墓地就开始摇摇欲坠,我顺着来路逃了出去,刚爬出去,墓就塌了。”
“妖光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墓塌之后,那道紫色妖光冲了出来。”现在回想起来,庄立南仍旧两股战战,“那道紫光带着寒气,所过之处全都结了冰。那可是四季如春的Y省啊,你知道吗?那真是冷到整个灵魂都在打颤。”
“之后呢?墓里的人出来了吗?”
庄立南摇头,“墓都塌了,哪里还能逃出来。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了,之所以不愿说,是我怕那道妖光会报复,老子这么多年,”
“是这个男人吗?”
庄立南愣住,盯着面前的照片仔细看起来,半晌,他瞪大了眼睛,“对对,没错,就是他。别看这小子长得人模狗样,实则阴得狠呐,娘胎里就是个坏种。我跟你说,老子眼睛刁钻毒辣,是人是鬼一眼就看到底,从来没走眼过。”
元珏揽住苏棠宝的肩膀,看向还在胡咧咧的庄立南,“这么会看,照镜子的时候,看没看清自己是个什么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