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梧的剑柄无意撞上岩壁某处,整面石壁应声翻转。腐臭气息扑面而来,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间尘封的纳粹实验室。手术台上捆着具怪异尸体,胸腔被剖开,取而代之的是个布满晶簇的玻璃器皿。
\"别碰!\"陈青梧拦住正要上前的张骁。她剑尖轻挑尸体军服,露出铁十字徽章下暗藏的德文标签:Versuchsperson 09(实验体09)。尸体的手指突然抽搐,嵌在颈椎的晶体迸出红光。
菌丝如闻到血腥的鲨鱼,从他们来时的甬道疯狂涌入。甲虫群在紫雾中膨胀成拳头大小,复眼闪着妖异的红光。张骁抡起工兵铲砸向实验台后的铁柜,翻出个老式防毒面具扣在陈青梧脸上:\"赌一把!\"
他抓起手术刀划开尸体腹部的晶簇,黏稠的荧绿色液体喷涌而出。接触到空气的刹那,液体剧烈沸腾,将最先冲进来的甲虫融成黑烟。菌丝网在蒸汽中瑟缩退却,陈青梧突然剑指尸体咽喉:\"这里有道闸门!\"
张骁顺着剑尖望去,尸体颈后的晶体正插在墙上的凹槽里。他咬牙掰下晶体,陈青梧的剑同时贯穿扑来的甲虫王。闸门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升起,陆子铭的喊叫混着枪声从通道另一端传来:\"低头!\"
三发照明弹擦着他们头顶飞过,在菌丝群中炸开炽白光团。陈青梧拽着张骁滚进闸门,陆子铭甩出登山绳缠住门轴。在闸门闭合的最后一瞬,他们看见这个总是温文尔雅的发丘天官,正用微型冲锋枪点射甲虫的复眼,镜片后的目光冷如寒星。
\"俄罗斯军方三年前就封锁了这片区域。\"陆子铭背靠铁门喘息,白大褂沾满血污,\"这些菌丝是纳粹用铀矿辐射培育的,专吃生物电。\"
张骁突然盯着他手里的金属箱:\"你找到'那个'了?\"
\"零号元素的原始样本。\"陆子铭轻拍箱体,\"但我们现在有更大的麻烦——\"
整座山体突然震颤,菌丝腐蚀的承重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陈青梧的古剑嗡鸣着指向头顶某处,剑穗无风自动。\"生气流动有异,\"她抹去嘴角血丝,\"这山要吃了我们。\"
张骁从尸体上扯下半张泛黄的地图,搬山道人独门的\"观山辨穴\"在脑海急速运转。\"往西,\"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三百步内有条暗河,水脉能冲散菌丝孢子。\"
陆子铭却走向相反方向的通风管:\"根据声波探测,东侧埋着纳粹的炸药库。\"
陈青梧的剑尖在地面划出深深刻痕:\"分头行动,用'二鬼拍门'。\"
当菌丝冲破闸门的瞬间,张骁引爆了东侧的炸药。山体崩塌的轰鸣中,陈青梧劈开西侧岩壁,暗河裹挟着三人冲入地底深渊。冰冷的水流里,她看见张骁的手在磁石粉末中划出搬山一脉的辟水诀,陆子铭的发丘印在激流中亮起微光。
而缠在他们腕间的,是实验体09身上扯下的铁链——那些吃过无数活人的菌丝,此刻正疯狂啃噬着沾染零号元素的金属,为三个逃亡者拖住追兵最后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