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厂长办公室里,正上演着另一幕截然不同的场景。
胡波捂着自己红肿的脸,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他姐夫杨厂长告状。
“姐夫!你可得给我做主啊!那个姓方的,他简直不把你放在眼里!我不就去卫生室看个脚崴嘛,他二话不说,冲进来就打人!你看我这脸,都被他给打破相了!”
杨厂长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皱着眉头,听着小舅子的哭诉,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你真是去看脚崴?”他冷冷地问道。
“当然了!”胡波眼神有些躲闪。
“放屁!”杨厂长猛地一拍桌子,吓得胡波一哆嗦,“你那点花花肠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个苍蝇似的,天天往卫生室跑,安的什么心,你自己不清楚吗?丁秋楠那姑娘,是你惹得起的吗?”
“我怎么惹不起了?不就是个医生嘛……”胡波不服气地小声嘀咕。
“医生?”杨厂长冷笑一声,“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背景?人家是正儿八经的燕京医学院的高材生!你以为,这种人,能随随便便分到我们轧钢厂来?”
他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蠢货小舅子,气不打一处来。
“我再问你,方卫国为什么打你?”
“我就是跟他顶了两句嘴……”
“顶嘴?”杨厂长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直接砸在了胡波脸上,“我警告过你多少次,让你离那姓方的远一点!你他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胡波彻底懵了,他想不通,为什么连他姐夫都这么怕那个姓方的。
“姐夫,他不就是个小小的后勤部副主任吗?你可是厂长啊!你还怕他?”
“我怕他?”杨厂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随即又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我不是怕他,我是怕他背后的人!”
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脸色阴晴不定。
“这小子,背景深得吓人。连市里的大领导,都把他当座上宾。我这个厂长,在他眼里,算个屁!”
“我告诉你,胡波,”杨厂长停下脚步,死死地盯着他,“这事儿,到此为止!你以后,再敢去招惹丁秋楠,再敢去跟方卫国龇牙,别怪我亲手打断你的腿!滚!”
最后一个“滚”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胡波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恢复了寂静。
杨厂长重新坐回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他那张儒雅的脸,显得有些狰狞。
他眯起眼睛,看着窗外,眼神里,闪过一道阴鸷而又怨毒的光芒。
方卫国……
这根钉子,扎得他太难受了。
他现在动不了他,不代表以后也动不了。
等着吧。
只要找到机会,他一定会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