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实实的说:“我在朱雄辉的遗物中,找到一本相册,里面夹着一张照片,上面并肩相拥着一对年轻男女。我从监狱提审了朱雄辉的太太,她说男的是朱雄辉的学生,叫张家栋,女的是张家栋的未婚妻,叫陈晓晓,名字、长相,都和陈小姐一模一......”
在地狱般冰冷的注视下,赵平原果断的把“样”字吞进喉咙。
未婚妻……这三个字像一把利刃,狠狠刺进段延培的胸口,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绞得心碎一地,痛的喘不过气来。
“相片呢?”
“在物证科,我没带出来。”
车子呼啸着穿过街道,停在办公大楼前。
段延培健步如飞,赵平原小跑着跟在后面。
正如赵平原所说,相片上是一对年轻男女,男人比女人略高半头,充满笑意的搂着她的肩头。
两人无比亲昵,任谁看,也会赞一句佳偶天成。
段延培目光似刀,落在相片上,冷凝的双眸几乎快要把相纸穿破。
赵平原在一旁擦着冷汗,大气不敢喘。
“提审朱雄辉的太太。”
“是,我马上去安排。”
赵平原立即给看守所打电话。
自从陈小姐失踪,区长在他眼里就有点不正常了,而且是越来越疯。
他不在第一时间告知陈小姐动向,一是想邀功,二是根本不敢在戴局长殒命多方异动的关口告诉区长。
谁知道区长一发疯能干出什么事来。
人人都道他是区长心腹,站里的红人,只有赵平原知道自己有多难。
哎,心头猛地长叹一口气,继续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
朱太太被关了近一年,原本如花似玉的娇嫩脸庞变得干枯发黄。
她坐在审讯凳上,打量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
这无疑是一个英俊的男人,头小肩宽腰细腿长,不仅身形完美,还是那种很端正爽朗的俊。
他很慵懒的坐在皮椅上,寒眸凌厉,透着久居上位者的气势,如同大军压境一般,令人胆寒。
“你认识陈晓晓?”男人声音清冷、低沉,很有磁性。
“认识。”朱太太在监狱里被折磨的没了心气儿,她甚至都懒得想对方与陈晓晓什么关系,有什么渊源。
对方问什么,她答什么。
她说的越多越详细,男人的脸色就越阴沉,那种潮湿阴郁的神色,简直能拧出水来。
“……到处都在搜捕日奸,我和老朱不敢在熟人多的天津登船,跑到了上海,没想到,还是被盯上了。走之前,老朱要带他们两个走,但他们不肯走,跑了,时间来不及,老朱也没去找,就随他们去了,其实,老朱有怀疑过两人有别的身份……”
男人听到这里蹙了蹙眉头,赵平原赶紧发问:“什么别的身份?”
朱太太垂死挣扎:“我说出来,算不算将功赎过。”
男人微微颔首,赵平原道:“是有期还是无期,就看你说不说实话了。”
朱太太还年轻,不想老死在监狱,道:“老朱怀疑两人都是地下党,想着毕竟是他学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男人起身,立即有两个人过来把朱太太拖走。
赵平原给他开门,两人走出昏暗的审讯室。
段延培迎着日头站立,恢复了往日淡漠的神情。
他转过身问:“插在站里的那两个地下党有没有情况?”
赵平原道:“都在掌控中,没有异动。”
“透点消息出去,让他们动起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