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凝眸望去,果然是三阿哥带着几位大臣气势浩大地过来了,瞧着,倒还有几分来者不善的意味。
而三阿哥,如今的端郡王,方才在府中接了圣旨,一时兴奋之极,又有几分不定,忙就将张廷玉大人请来商议。
张廷玉听闻此事,沉吟片刻道:“皇上病得蹊跷,难保不是皇后听闻皇上属意王爷您而谋反犯上,控制宫闱,如今皇上不省人事,却撑着醒来下发册封您的旨意,也是颇为诡异。若真是如此,皇后与宣望联手,后宫前朝必被把持,王爷,您和皇上就危矣!”
“那,那该怎么办呢!”三阿哥又惊又恐。
张廷玉宽慰他道:“王爷莫慌,您是皇子,是皇上临难属意的储君,这个时候您得撑得住。所以宫中此刻不光应该是皇后侍疾,您也应该伴驾,老臣与几位军机处的同僚陪同您进宫见皇后,见机行事。若皇后心存不轨,国法家法也不能容!”
三阿哥听了顿时来了底气,也存了几分气恼。
“皇后一介妇人,竟敢弑君犯上,意图夺储,我实不能容忍!”
说着,二人就张罗着进宫来,全然没有注意到五阿哥早就溜之大吉回了宫中。
故而此刻,三阿哥带着张廷玉等老臣们气势汹汹而来,陵容见这架势,就知道是张廷玉这老狐狸想先下手为强的意图。
陵容立于阶上,面无表情盯着为首的三阿哥,抬手冷声道:“三阿哥来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和一个眼神,让雄赳赳赶来兴师问罪的三阿哥顿时觉得心虚气短,心底里的恐惧让他不由得将眼神低了下去。
“是,儿臣给皇额娘请安。听闻皇阿玛身子不虞,儿臣特来请安。”三阿哥规规矩矩的问好,心底里想好的诘问早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陵容见他这副模样,心底既是瞧不上又是不甘心,这样的人,皇帝竟然在病危的时候,属意于他么?
“既然如此,皇上还没醒呢,阿哥先进去瞧瞧,一会儿太医的药剪好了,该伺候皇上喝药了。只是,你带这么多大臣闯入皇上寝宫,是想做什么?”
陵容缓步向前走了几步,犀利地逼问,引得三阿哥与几位老臣不得不往后避让。
三阿哥不料自己没能兴师问罪,倒要被皇后倒打一耙地问责,话里话外自己心怀不轨。
开口要说什么,却是结结巴巴:“儿,儿臣,儿臣是……”
张廷玉见状,心底里一叹,胡子一撇动,咳嗽了一声,不动声色的暗示。
三阿哥犹豫地一呼气,抬起头勉强与陵容平静带有严厉探究的目光对视,嗓子只觉得发紧。
“儿臣觉得,皇阿玛病重来得突然,理应皇额娘与诸位娘娘,还有儿臣们轮流侍疾,更应当由几位老大人前来撑着,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政务是不能荒废的!”
“端郡王的意思,是要代替皇上处理朝政么?可是皇上,并无旨意。”
不待陵容作声,便有一道有力稳健的步伐而来,众人看去,不是宣望又是谁?
张廷玉不得不出声道:“宣大人来了。”
宣望过来,向陵容行了礼,笑道:“张大人来得倒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