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凝聚,段森正坐在一间办公室里,趁着四下无人,他赶忙接收原主的记忆。
这具身体的主人叫陈海,是汉东省人民检察院反贪局局长,行政级别副厅级。
父亲陈岩石是老革命,退休前是汉东省检察院原常务副检察长,原主也算是子承父业。
母亲王馥真出身上海富商家庭,革命时期曾偷运金条支援革命,后与陈岩石相识结婚。
原身上头有个哥哥叫陈山,是名军人,常年不在家;姐姐陈阳出国在美国发展,因不满父亲陈岩石当年未帮初恋男友祁同伟调职,长期与家庭疏远。
陈阳和祁同伟是大学同学,两人虽家庭差距大,但曾真心相爱。
祁同伟的命运颇为坎坷,被当时的大学老师梁璐看上。梁璐大他整整十岁,其父梁群峰时任汉东省政法委书记。
梁群峰将祁同伟发配至偏远岩台山司法所,同时将陈阳调往北京,强行制造地理隔离。
祁同伟为调回陈阳身边,主动加入缉毒队,身中三枪成为“缉毒英雄”,却仍被权力体系无视。
面对残酷的现实,绝望的祁同伟在汉东大学操场当众向梁璐下跪求婚。陈阳因此远走他乡,再未回汉东。
如今,祁同伟早已不是那个连双球鞋都买不起的穷小子,他已是汉东省公安厅厅长,行政级别正厅级。他的岳父梁群峰,原汉东省省委副书记兼省政法委书记,现已退休。
原身有个儿子,小名小皮球,今年十岁。其生母两年前去世,原身自此单身一人,未再成家。
接收完原主的记忆,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陈海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原主的汉东政法大学同窗兼舍友侯亮平,绰号“猴子”。
“喂,猴子。”陈海接通电话。
“陈海,我这边准备提前行动!嫌疑人一家准备出国旅游,我怕人跑了。你那边也一同收网,没问题吧!”侯亮平的声音带着急切。
陈海闻言,立刻明白侯亮平所指何事。
最高人民检察院反贪总局接到实名举报,某部委项目处长涉嫌巨额受贿,汉东省京州市副市长丁义珍也涉案其中,原主已经盯了丁义珍许多天。
“书面协查函或者逮捕批准书下来没有?”陈海按程序问道。
“手续正在办,回头通过最高检特殊渠道给你传过去。你先把人给我控制住,别让他给我跑了!”侯亮平满不在意地回答道。
他此刻正蹲守在项目处长赵德汉楼下,只等赵德汉的老婆孩子离开便开始行动。
“这不符合规定。”陈海提出异议,“丁义珍作为厅局级干部,逮捕需经最高检检察长或副检察长批准,并报中央政法委备案。汉东省检察院还需同步向汉东省委常委会报批。”
侯亮平现在只是最高人民检察院反贪总局侦查处处长,级别比陈海低,一通电话就想指挥他干这吃力不讨好的活?简直可笑。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这也是怕打草惊蛇,让丁义珍跑了!”侯亮平当然知道不合规,但流程走下来,人恐怕早就闻风而逃了。
“我会立刻向季昌明检察长汇报。”陈海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不想再掰扯。
“季检察长,有紧急情况需要向您汇报。”陈海拨通了季昌明的电话,简明扼要地说明了侯亮平的要求。
电话那头,季昌明沉默片刻,当即指示道:“既然最高检手续没下来,那咱们就先向省委汇报。毕竟咱们属于汉东省领导,要抓副市长,必须经过党委同意。万一出事了,谁来承担责任?”
季昌明作为省检察院一把手,副省级干部,需同时向最高检和汉东省委负责,临近退休,他只想安全过渡。
“是!”挂断电话,陈海心中已有预料,这次抓捕恐怕不会顺利。他随即又给侯亮平回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侯亮平十分恼火:“汇报?等汇报完黄花菜都凉了!”
丁义珍是京州市副市长,负责土地划批、矿产资源整合和老城改造。
京州正在进行的矿产整合项目,由京州市市委书记、省委常委李达康挂帅,具体工作由丁义珍负责。
这次的举报人是个福建投资商,他向国家部委一位处长行贿批矿未果,对方不肯退钱,他便向最高检反贪总局举报,连带丁义珍一起被举报,涉案矿就在汉东省。
丁义珍是李达康的心腹,对外更是宣称自己是“李达康的化身”。要动丁义珍,李达康第一个不会同意。
几分钟后,陈海下楼与季昌明碰头。
“季检察长,北京那边已经开始行动。如果丁义珍真潜逃了,最高检那边,咱们可不好交待!”陈海凑近季昌明耳边低声道。
“这样吧,”季昌明也担心丁义珍跑掉,责任落在检察院头上,“你立刻让陆亦可带人盯紧了,千万别让他跑了!”
“好。”陈海当即给陆亦可打电话,让她带人去现场布控丁义珍。为防万一,他还抽调人手在机场、高铁站、火车站蹲守。
此时,丁义珍正在汉东国际酒店参加光明峰项目开发协调会,这个项目投资高达两百八十亿。
省委会议室里,汉东省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高育良、京州市市委书记李达康和汉东省公安厅厅长祁同伟一同出席会议。陈海简明扼要地汇报了情况。
“育良书记,达康书记,你们考虑一下,是不是先让省纪委将丁义珍规起来?”祁同伟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