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幻象里的\"母亲\"眼角有泪，和他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那是影傀兽残魂！\"柳如烟的银针破空而至，在幻象眉心炸开一团绿雾。
可那影子只是晃了晃，又朝秦千风走了两步：\"乖，跟娘回家。\"
符印在秦千风心口灼烧，烫得他几乎要喊出声。
他想起师父说过，誓约之印是形意门历代掌门以血为引，用山门气运滋养的护魂印。
此刻他咬破舌尖，腥甜漫开时猛地掐住印诀：\"破！\"
火光从符印中喷涌而出，像活过来的赤蛇钻进灰雾。
幻象发出刺耳的尖啸，在火中扭曲成无数黑点，其中一个黑点里，他分明看见夜无痕的脸。
\"你以为你能阻止一切？\"夜无痕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从左侧密林中跃出，右腿的伤还在渗血，却笑得癫狂，\"你不过是个被利用的工具！
那些老东西护了千年的秘密，今天就要见光——\"
\"住口！\"沈清漪的青鸾剑划出半轮银月，剑尖挑破夜无痕左肩的衣料。
但他早有准备，反手甩出三把淬毒短刃，转身扎进密林深处，只余一串笑声被山风撕成碎片。
战斗结束得太快，快得让秦千风耳鸣。
他弯腰扶住树干，符印的热度终于退了些，却像被人用钝刀刮过，每挑一下都疼。
韩昭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侧，伸手就要去碰他心口：\"我看看伤——\"
\"退后！\"柳如烟的银针擦着韩昭手腕飞过，扎进他身后的树干。
这个向来温和的外门执事突然暴起，右手成爪直取秦千风咽喉，左手却摸向自己怀中。
可他的动作比往日慢了半拍，柳如烟早一步扣住他手腕，毒针精准刺入他寸关尺：\"玄冥殿的控魂散，对吧？\"
韩昭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他望着自己逐渐发青的手腕，突然发出一声呜咽：\"你们不该回来...不该发现...\"话音未落，他猛地咬碎口中的瓷片，黑血从嘴角涌出，直挺挺栽倒在地。
柳如烟蹲下身，从他怀中摸出枚羊脂玉牌。
玉牌正面刻着朵幽蓝的兰花，背面是一行小字\"玄冥殿·影三\"。
她捏着玉牌的手指发颤，抬头时眼尾通红：\"幽兰仙子...当年她用弟子魂魄换的机缘，怕是把形意门也搭进去了。\"
山风突然转了方向。
秦千风抬头望向远处，形意门所在的青冥峰被一团黑雾笼罩，往日清晨必有的晨钟没了声响，连鸟鸣都像是被人掐断了。
沈清漪握紧青鸾剑，剑鸣如泣；柳如烟将玉牌收入袖中，银针对准前方；而秦千风摸着心口的符印，能清晰感觉到，那枚曾像母亲心跳的印记，此刻正一下一下，敲着\"回家\"的节奏。
三人对视一眼，脚步同时迈向黑雾弥漫的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