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千风再也忍不下去。
他从树后冲出来，拳头裹着形意拳的劲风向伪秦千风面门砸去。
伪秦千风侧头避开，动作流畅得像是早有预料：\"急什么？
我不过是和清漪说说话。\"
沈清漪被两人的动静惊得后退，撞翻了溪边的陶壶。
白芷从石堆后跑过来，手里还攥着半把没淘完的米：\"千风哥哥？
清漪姐？\"
秦千风盯着伪秦千风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他惯常的冷静，只有翻涌的黑浪，像要把所有人都拖进去。
他突然开口：\"你知道我母亲临终前留给我的玉佩藏在哪里吗？\"
伪秦千风的瞳孔微微收缩。
\"在后院老梅树第三根枝桠的树洞里，用红布包着。\"秦千风逼近一步，\"那是我十岁生辰时娘塞给我的，她说'小风要记住，再难也要抬头看月亮'。\"他的声音发颤，\"你说你是我，你倒是说说，那红布上绣的是什么？\"
伪秦千风沉默了。
\"是并蒂莲。\"秦千风的拳头重重砸在他胸口，\"我娘手巧，说等我娶了媳妇，要给小两口也绣一对。\"他望着伪秦千风脸上裂开的蛛网状裂纹，突然笑了，\"你模仿得了我的脸，我的动作，甚至我的语气......可你模仿不了我娘的手温。\"
伪秦千风的脸彻底扭曲了。
他周身腾起黑雾，原本清俊的面容变得模糊，像块被水浸了的墨玉：\"你以为你赢了？\"他的声音变得沙哑刺耳，\"我本就是你，是你心里最黑暗的部分——\"
\"住口！\"沈清漪抄起溪边的砍柴刀冲过来，刀背重重砸在黑雾上。
黑雾发出尖啸，裹着伪秦千风向后退去。
\"清漪小心！\"秦千风扑过去将她护在身后。
伪秦千风的指尖凝聚起黑气，那气息和他左腕的裂痕如出一辙。
两人的招式撞在一起，地动山摇，老槐树的枝桠噼里啪啦砸下来。
白芷被气浪掀翻在地。
她扶着石头站起来，望着漫天黑雾里缠斗的两道身影，突然想起青鸾宗典籍里的记载——\"青鸾真焰，可焚世间虚妄\"。
她咬破指尖，在掌心画下古老的法印：\"青鸾真焰·净世焚心！\"
赤色火焰从她掌心腾起，像只火凤凰般直冲天际。
黑雾触到火焰的瞬间发出刺啦声响，伪秦千风的身影开始透明。
他望着逐渐消散的手臂，突然笑了：\"誓约之印撑不了多久了......当它碎裂之时，就是混沌降临之日。\"
话音未落，他彻底湮灭，只留下一道黑色印记飘在空中，缓缓沉入大地。
秦千风踉跄着扶住老槐树。
他望着掌心的誓约之印，原本金光流转的纹路此刻爬满裂痕，像块随时会碎的琉璃。
沈清漪扑过来抱住他，这次她没有避开，滚烫的眼泪砸在他颈间：\"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傻姑娘。\"秦千风摸着她的发顶，目光却落在白芷身上。
后者正跪在地上喘气，额角渗着血，可眼底的光比火焰还亮。
他低头吻了吻沈清漪发顶，轻声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让你们跟着我涉险。\"
\"少肉麻。\"沈清漪吸了吸鼻子，抬头时眼睛肿得像两颗红樱桃，\"现在怎么办？
那什么誓约之印......\"
秦千风望着掌心的裂痕，喉结动了动：\"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赶在它彻底崩毁之前，找到真正的解决办法。\"
老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
远处传来山雀的啼鸣，可在秦千风听来，却像极了地宫深处那声\"哒\"的滴水——倒计时，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