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她的眼睛里还残留着血泪的痕迹，却比任何时候都亮：“那些意识说，他们的世界也有过裂缝。第一个触碰裂缝的人，成了钥匙。”她的指尖轻轻点在自己心口，“他们说，我身上有和那个人一样的光。”
轰鸣声突然炸响。
三人同时抬头。
那道原本细如发丝的裂缝，此刻已裂开半丈宽，像是天空被撕开了一道伤口。
更让人心惊的是，裂缝深处伸出一只手——说是手，不如说是由黑雾凝结的骨架，指尖泛着令人牙酸的幽蓝，正精准地朝着林婉儿心口的命种抓来。
“走！”秦千风的喝声里带着破音。
他挥出的命尽剑气几乎将半面山壁削去，却只击碎了那只手的三根“手指”。
黑雾在空气中翻涌，断指处迅速再生，速度比他挥剑更快。
洛青岚的命镜再次亮起。
她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镜面上，星图突然暴涨成一人高的光墙。
那只手撞在光墙上，发出类似于指甲刮黑板的尖啸，暂时被弹开半尺。
“退！”她扯住林婉儿的另一只手，三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洞外跑。
背后的轰鸣越来越近。
秦千风能感觉到后颈的汗毛倒竖，那股刺骨的气息几乎要贴上他的后背。
直到他们跌跌撞撞地冲出山洞，跑到遗迹边缘的碎石滩上，那只手才缓缓缩回裂缝。
裂缝像是被激怒的野兽，在天空中剧烈震颤，却没有再继续扩大。
林婉儿扶着膝盖喘气。
她抬头望向那道裂缝，晚风掀起她的发梢。
就在这时，一道极轻的声音钻进她耳中，像是被风吹散的叹息：“你不是终结者，你是钥匙。”
她猛地转头。除了翻涌的黑雾和逐渐闭合的裂缝，什么都没有。
“婉儿？”秦千风的手覆上她的肩。
他的掌心还残留着命尽剑的余温，“怎么了？”
“没事。”林婉儿摇头。
她望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荒野尽头的山影像巨兽的脊背，“我们该走了。”
洛青岚已经取出星盘。
她转动星盘的手突然一顿，抬头看向西方：“前方十里有处废弃驿站。”她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今晚……我们去那里歇脚。”
秦千风没说话。
他牵起林婉儿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交缠的指缝传递。
三人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朝着荒野深处走去。
而在他们身后，那道即将闭合的裂缝中，黑雾里隐约浮现出一只眼睛——暗红的瞳孔，正死死锁着林婉儿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