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西门!何大神医!看看我挖到了什么宝贝!”上官婉儿冲到何西门面前,大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恶作剧得逞的得意,她将那塑封袋举到何西门眼前,声音故意拔高,足以让周围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当当当当——!你十年前在老家县医院看病的病历!独家考古发现!新鲜出土!”
何西门看着那塑封袋里熟悉的笔迹和县医院的红章,一股极其不妙的预感瞬间笼罩了他!十年前……县医院……难道是……
没等他反应过来,上官婉儿已经迫不及待地翻开塑封袋,指着病历上某一页,用她那清脆响亮的、如同新闻播报般的嗓音,大声念了出来:
“患者姓名:何西门。年龄:15岁。主诉:反复……呃……那个……夜间……遗溺?就是尿床啦!”她念到这里,自己都忍不住噗嗤笑出声,随即强忍着,继续用夸张的语气念道,“持续时间:三个月!严重影响患者自尊心及睡眠质量!查体:无器质性病变。诊断:肾气不固型……遗溺症!啧啧啧!治疗方案:中药补肾固涩!医嘱:睡前少喝水!避免过度劳累及精神紧张!哈哈哈哈哈……”
上官婉儿念完,再也忍不住,抱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哈哈哈!笑死我了!何大神医!原来你十五岁了还尿床啊!哈哈哈哈!还肾气不固?要不要我给你开两副补肾药啊?哈哈哈哈!”
“轰——!”
整个医院大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针落可闻!
刚刚经历过生死搏杀、神经还紧绷着的警察、医护人员、甚至是被束缚住的感染者……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何西门身上!眼神充满了极致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种憋不住的、极其古怪的神色!
独孤柔瞪大了美眸,红唇微张,看着何西门那瞬间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最后黑如锅底的脸色,再看看上官婉儿手里那份刺眼的“考古发现”,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先是错愕,随即嘴角不受控制地疯狂上扬,最终化作一阵毫不掩饰的、花枝乱颤的狂笑:“噗……哈哈哈……何郎……你……你十五岁……哈哈哈……尿床……哈哈哈哈……肾气不固……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姐姐我这里有顶级鹿茸……你要不要补补……哈哈哈……”
司马兰更是如同被雷劈中!她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彻底失去了镇长的威严和冷静!看着何西门那张俊朗(此刻扭曲)的脸,再想想他平时那副风流倜傥、无所不能的神医形象……巨大的反差让她脑子一片空白!随即,一股强烈的、几乎要冲破喉咙的笑意混合着极度的荒谬感涌了上来!她死死捂住嘴,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脸憋得通红,金丝眼镜都滑到了鼻尖!
何西门站在那里,如同石化!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了头顶!他感觉自己的脸颊滚烫得能煎鸡蛋!那份泛黄的病历,那些不堪回首的“遗溺”记录,被上官婉儿这个死丫头当众念出来……还是在医院大厅!在警察、医护人员、独孤柔、司马兰……甚至还有几个被捆着、眼神迷茫的感染者面前!!!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比他当年被金水湾那东西按着打还要耻辱百倍!
“上——官——婉——儿——!!!”
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混合着滔天羞愤和暴怒的咆哮,猛地从何西门喉咙里炸响!响彻整个医院大厅!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
他双眼赤红,额头青筋暴跳,刚才压制感染的虚弱瞬间被巨大的羞愤力量冲垮!他完全忘了身体的疼痛和残留的麻痹感,也忘了什么寄生体什么红光,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抓住那个该死的丫头!把她手里那该死的病历抢回来!然后把她埋进考古坑里一千年!
何西门如同一头发狂的蛮牛,朝着还在捧腹大笑的上官婉儿猛扑过去!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哇啊啊啊!救命啊!杀人灭口啦!”上官婉儿一看何西门那要吃人的架势,吓得尖叫一声,把那份“宝贝”病历往怀里一塞,拔腿就跑!动作比兔子还快!
“站住!把病历给我!”何西门嘶吼着,紧追不舍!
两人一个在前拼命逃窜,一个在后狂追不舍,瞬间冲出了混乱的医院大厅!沿着医院外的街道,上演了一场鸡飞狗跳的追逐战!
“何郎尿床啦!大家快来看啊!”上官婉儿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回头“补刀”,清脆的声音在街道上回荡。
“闭嘴!我杀了你!”何西门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脚下生风。
“有本事来追我啊!尿床小郎君!略略略!”上官婉儿灵活地拐进一条小巷。
“死丫头!别跑!”何西门紧跟着追了进去。
医院门口,独孤柔笑得直不起腰,眼泪都出来了。司马兰扶着警车,还在努力平复笑意,肩膀依旧一耸一耸。警察和医护人员们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十分辛苦。刚刚还肃杀紧张的气氛,被这突如其来的、荒诞至极的“尿床”爆料和追逐战冲得荡然无存。
独孤柔擦着笑出的眼泪,看着两人消失的巷口,绝美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对身边的保镖挥挥手:“去,跟着他们,别让何郎真把那小丫头片子打坏了。另外……”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把那个小丫头‘考古’挖出来的‘宝贝’……想办法给我‘买’一份复印件回来。”
保镖领命而去。
司马兰终于平复了笑意,重新戴上金丝眼镜,恢复了镇长的冷静,但眼底深处依旧残留着一丝忍俊不禁。她看着混乱的医院,正准备重新投入指挥。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全套防护服、脸色煞白的医生跌跌撞撞地从医院大楼里跑出来,冲到司马兰面前,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
“镇……镇长!不好了!隔离区……那些被何顾问扎针制服的病人……他们……他们……”
医生指着大楼深处,身体剧烈颤抖,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司马兰心头猛地一沉,一股比刚才更加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他们怎么了?!”司马兰厉声喝问。
“……他们……他们的身体……在……在融化!”医生终于崩溃地喊了出来,声音带着哭腔,“皮肤……肌肉……像蜡一样……融化了!里面……里面露出来的……是……是红色的……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