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瞬间爆发!磐石军斥候如同虎入羊群,刀光闪烁,血花飞溅!守卫的抵抗在训练有素的突袭面前不堪一击。
与此同时,柱子带着几人已绕到后殿。浓烈的硫磺味扑面而来!十几个大木箱堆放在墙角。柱子眼疾手快,找到几盏守卫留下的油灯和一堆干燥的引火物。
“点火!”他低喝一声,将油灯狠狠砸向木箱和引火物!
轰——!
橘红色的火焰瞬间腾起,贪婪地舔舐着木箱和油布!刺鼻的硝烟味弥漫开来!
“撤!”张石头看到火光,一刀劈翻最后一个守卫,毫不恋战,带着手下迅速没入漆黑的芦苇荡。身后,废弃的河神庙化作一团熊熊燃烧的巨大火炬,映红了半边夜空,剧烈的爆炸声接连响起!
南京城,秦淮河畔,媚香楼。
丝竹管弦,莺声燕语,掩盖着暗室内的密谋。
一个穿着绸缎、富商模样的中年男子(扬州盐商总会的代表)脸色阴沉,对着坐在阴影里、只露出半张脸的老者(钱谦益的心腹幕僚)低声道:“阁老的信收到了。吴知府那边压力很大,周文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清江浦那边漕帮也乱了套,死了不少人,都说是磐石军干的!还有赫图…传言是真的?他真的…”
“噤声!”阴影中的老者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阁老自有安排!当务之急,是堵住漏洞!周文远必须消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动用你们在漕运、在淮安卫所的所有关系,给我查!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还有,那个叫陈默的泥腿子…”老者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他手里的东西,绝不能见光!必要的时候…让‘影子’动一动!”
富商身体一颤,显然知道“影子”意味着什么:“可是…阁老,那磐石谷刚杀了赫图,凶得很…”
“再凶,也只是困兽!”老者打断他,声音冰冷,“赫图是轻敌冒进!额尔赫的两千大军是吃素的?等镶蓝旗的铁蹄踏平了磐石谷,什么证据都成了灰!我们要做的,是在这之前,把江南这边所有可能被牵连的线头,都掐断!干净利落地掐断!”
富商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是…是!我立刻去办!”
磐石谷外,夜色如墨。
一支风尘仆仆、疲惫不堪却眼神如狼的队伍,悄无声息地接近了谷口哨卡。正是由陈到率领的、负责“老鼋渡”节点的小队!他们人人带伤,衣衫褴褛,但身上浓烈的硝烟味和血腥气却昭示着任务的完成。
“口令!”哨卡上传来警惕的低喝。
“磐石!”陈到嘶哑回应,“万钧!”
暗哨确认无误,木栅缓缓移开。陈到带人迅速入谷,直奔棱堡指挥所。
“指挥使!”陈到冲进指挥所,看到陈默,眼中闪过一丝激动,随即被沉重取代,“‘老鼋渡’拿下了!火药全炸了!但…点子扎手!折了七个兄弟!刘老根那边…还没消息!”
陈默看着陈到身上的伤口和疲惫的面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先去处理伤口,休息!刘老根和张石头…希望他们也能顺利回来!”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喧哗!
“报——!急报!骆马湖方向!清军大营有异动!大批火把移动,似在集结!方向…正对磐石谷!”
指挥所内,空气瞬间凝固!
额尔赫,终于要来了!而且,比预想的更快!
陈默猛地转身,目光如电射向地图上的骆马湖,又扫过谷内摇曳的火光、疲惫的士兵、堆积的简陋防御材料…
“传令!”他的声音在寂静中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一种背水一战的决绝,“全谷戒备!点燃所有火把!告诉所有兄弟,我们…没有退路了!天亮之前,血战将至!想活命,就给我钉死在阵地上!”
距离磐石谷更远的“荒祠”方向。
赵铁山带领的小队,刚刚经历了一场远比预期惨烈的血战。守卫荒祠的并非漕帮乌合之众,而是几十名赫图留下的、伪装成土匪的精锐镶蓝旗斥候!战斗异常残酷,磐石小队虽然最终歼灭了敌人,炸毁了火药,但也付出了近半伤亡的代价,人人带伤,筋疲力尽。
赵铁山肩膀上又添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草草包扎着,鲜血不断渗出。他靠在一棵大树下喘息,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荒祠方向冲天而起的火光和浓烟。
“营总…歇…歇口气吧…”一个伤兵喘息道。
赵铁山刚想点头,目光无意间扫过东南方的天际。那里,浓厚的乌云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几颗惨淡的星辰。但就在那片星空下,一点极其微弱、极其不自然的暗红色光芒,如同鬼火般,在遥远的地平线上空,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随即被翻滚的乌云重新吞没。
那光芒…冰冷、漠然…带着一种非人间的诡异感!
赵铁山浑身汗毛瞬间倒竖!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这感觉…竟与当日在清江浦码头,面对苏婉清那恐怖精神冲击时,有几分相似!但更遥远…更…非人!
“他娘的…那是什么鬼东西?!”赵铁山猛地站起身,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但眼神中的惊骇却无法掩饰。他隐隐感觉,那绝不是自然天象!一股比清军铁骑更沉重的不祥预感,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心头。
“快!都他娘的给老子起来!”赵铁山嘶声吼道,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别歇了!立刻回谷!用跑的!指挥使那边…怕是出大事了!”他心中的不安,如同荒原上的野火,瞬间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