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过来。”
大夫人声音十分温柔。
林小鹿乖巧上前。
大夫人认真的看着她，眼神有些飘忽，又像是怀念。
林小鹿摸摸自己的脸。
莫名觉得，大夫人像是透过自己，在思念旁人。
“小鹿，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大夫人费力扯下发簪。
递给林小鹿。
“这是你娘的发簪。”
这下轮到林小鹿惊讶了。
“我娘的？”
“大伯母与我娘相识？”
林乐柠也有些奇怪，“娘，你不是说过，与五婶不熟悉么，怎么会有她的东西。”
大夫人轻咳一声，“我们相识许久。”
“年轻时就认识了。”
“她还救过我的命。”
随着大夫人断断续续地讲述，众人总算拼凑出一切。
大夫人年轻时逃过婚。
那时她经验不足，被人牙子骗去。
若不是外出游历的尤黎，把跳湖逃跑的她救下来，还帮她隐瞒身份，回来柳家。
大夫人怕是早已毁了名声，被人逼死了。
“我也是嫁入林家后，才再次遇到你娘，那时你娘被指认勾结魔族，是人族的叛徒。”
“她不想连累我，不准我相认。”
“后来，她临死前，把这只发簪交给我，说是待你有能力自保之时，再交给你。”
“我要是没有能力呢？”林小鹿下意识问道。
“那就让你在林家，做个普通小孩，平安长大。”
大夫人说完这句话，已经是强弩之末。
却还是叮嘱她，“我猜，或许与你的身世……身世有关……”
她大口喘着气。
不舍地拉着林乐柠的手。
“乐柠，平安、喜乐。”
“娘会在天上看着你……”
林乐柠慌乱地抱着大夫人，感受到怀中人的气息，彻底消失。
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齐耀他们不忍心地别过头。
静静等林乐柠平复情绪。
才开口说道：“林师妹，我建议你快些处理好你母亲的丧事。”
“林家主怕是不会轻易罢手。”
“早些入土为安，也好多徒增是非，反而让大夫人走得不安稳。”
林乐柠哭声一顿。
她抹掉眼泪，“多谢师兄提醒。”
母亲的死，仿佛一瞬间让她成长起来，林乐柠眼神坚定。
“不用停丧了，我今日就要让母亲入土为安。”
“三姐姐，我们来帮忙。”
林小鹿急忙开口，还找了几个相熟的小乞丐帮忙，迅速准备起来。
林乐柠亲自给大夫人穿好寿衣。
齐耀带着小乞丐，抬来棺椁。
林乐柠最后告别母亲。
眼神看向西边。
“帮我把母亲葬在城外的山坡上吧。”
“那里春季时，能看到盛开的桃花，母亲最是喜欢。”
几人顿时行动起来。
半个时辰后，已经彻底安葬好大夫人。
林小鹿拿来一块无字碑，“三姐姐，要写名字么？”
林乐柠摇头，“不写。”
她亲手把无字碑插上，跪在坟前，重重叩了几个头。
“母亲，恕女儿不孝。”
“女儿不想，你死后也不得安宁。”
父亲那个人，她最是了解。为人专横，从不喜被人违逆。
今日他失了面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她们回到宗门，父亲无法动手。
母亲这里，却不得不防。
“好，这里离宗门也近，日后我时常陪三姐姐来探望大伯母。”
林乐柠的眼泪到底掉了下来。
用力抱住林小鹿，“五妹妹，谢谢你。”
若是今日没有五妹妹在，她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林小鹿拍着她的背。
“三姐姐，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