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一直缠绕他的噩梦，第一次没有出现。
第二天一早，他感觉床前有人注视。
手下意识摸向枕头下的匕首。
却听到一声熟悉的嘀咕声，“裴寂还没醒，小鹿，我们先出去玩儿吧。”
岱川故意压低声音。
粗粝的嗓音，带着少年的憨傻稚气。
与林小鹿竟然出奇地玩儿得来。
裴寂缓缓睁开眼睛。
“我已经醒了。”
他从床上起身，随手拿过旁边的外衫，罩在身上。
“小鹿，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我们要去上课啦。”林小鹿声音中气十足。
裴寂愣了一下，“上课？”
“溯光仙尊要教授剑术么？”
“不是呀。”林小鹿一边拽着他往外走，一边轻声解释，“今日上午是符咒课，下午是体修课。”
“等明日是学堂休息日，会由我们各自的师傅，单独教授功法。”
裴寂点头。
已经听明白了。
就是说，每隔一日，是天元宗集体授课的日子。
其余时间由师尊教导。
“好，下次我会早起些。”
“没关系的。”林小鹿蹦跶着迈过门槛，“反正我也需要别人叫醒，然后再来叫裴寂哥哥，我就不是起得最晚的了。”
裴寂一抬头，这才发现，齐耀他们已经等在外面的树荫下。
见到两人出来，自然的挥挥手。
“走吧，三长老脾气越来越不好了，今日可不能迟到。”
李胜点头，“我也觉得三长老越发暴躁了。”
说到这里，林小鹿有些奇怪地挠挠头。
“按理来说，现在聚灵阵法也快建好了，说不准三长老一直以来的瓶颈期，很快就能度过去了，他为什么还是不高兴？”
这件事，时樾倒是知道些内情。
他拜在三长老门下，与他接触的最多，多少探听到一些消息。
见周围没有外人，小声与众人解释起来。
“没用的。”
“我师尊的状况，光是靠聚灵阵法没办法解决。”
“他其实，是多年前降魔大战时，留下了暗伤，体内有残余的魔气，一直在蚕食他聚集起来的灵力。”
怕林小鹿她们理解不了，时樾举了个例子。
“如果我师尊的身体是个水缸，灵气是水源，那魔气就是尖刀，把大缸戳了一个洞。”
“不管我师尊聚集多少灵气，都会从那个洞口流出去，无法突破修为。”
他这么一说，众人顿时明白过来。
就连裴寂都觉得有些可惜。
“听说三长老在符咒方面有很深的造诣，修为早就到了合体后期，距离大乘期只有一步之遥。”
“若不是这暗伤，想必早就能突破大乘了。”
“是呀。”齐耀叹息一声，“可惜了。”
“就没有办法把这个洞堵住么？”林小鹿眼神有些疑惑。
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如果水缸漏了，补上就是了。”
“知道是什么原因生病，去找对症的药就可以了呀。”
李胜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啊。”
“魔族的魔气最为阴损，普通灵药根本没有办法驱除，修真界也很少有医者知晓，该怎么把魔气取出来。”
“修仙界的人不行，那魔族的人行么？”林小鹿认真地看着大家，“他们一定很熟悉魔气吧。”
众人都是一愣。
这个他们还真没想过。
“可是就算魔族的人有办法医治三长老，他们又怎么会帮我们呢？”李胜挠挠头，“咱们修仙界与魔族可是死敌啊。”
“啊……”林小鹿眨眨眼，“这样哦。”
“要是魔族也有熟人就好了。”
她随口念叨一句。
另一端，魔族森林中，一个戴着斗笠的女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她揉了下酸痒的鼻尖，把头上的斗笠向下压了压。
视线扫过周围的魔族护法。
“该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