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太爷爷的棋真有那么厉害吗?”小姑娘扯着林溪的衣角问,眼镜滑到鼻尖上。
林溪望着棋馆里跳动的灯火,那里总亮着一盏灯,是按林默的嘱咐留的,说是“晚归的棋手能看见家”。“不是厉害,是真。”她蹲下身,帮女儿推好眼镜,“他走的每步棋,都带着真心,对棋是,对人也是。”
夜色渐浓,老街的棋声渐渐稀了。最后离开的人会细心地把石桌上的棋子收好,红归红盒,黑归黑盒,摆得整整齐齐,像在等明天的太阳,也像在等那个永远坐在棋馆里的身影。
风吹过槐树枝,带起一阵簌簌的响,像谁在轻声应和。落在地上的槐花铺了层白,被往来的脚印碾成碎香,混着青石板的潮气,成了老街独有的味道——那是棋子落盘的脆响,是茶盏碰撞的轻鸣,是一代代人把热爱藏进岁月的声音。
棋还在,人未散。那些看不见的传承,正像老槐树的根,在泥土里悄悄蔓延,一年深过一年,一年暖过一年。
而石桌上的棋盘,永远空着一格,像在等谁落下那枚迟到的、却永远鲜活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