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沈清和拍着大腿,“《守棋录》说‘界碑显威,气自退’,老槐树在护着咱们呢!”
赵淑兰看着半空的绿网,突然笑了:“闹了半天,这树还是个大棋盘,叶子是棋子,风是下棋的手。”
林默没笑,他盯着青峰的方向,风里的“嗒嗒”声虽然乱了,却没消失,像躲在暗处的对手,在琢磨新的棋路。他拿起那颗刻了一半的“帅”子,往老槐树的裂缝里塞了塞——裂缝里的绿光轻轻舔了舔棋子,像在认主。
“这只是开始。”林默把棋子收回来,刀痕在阳光下闪着光,“他们知道界碑在这儿了,以后不会安分。”
傍晚收摊时,风里的“嗒嗒”声终于散了,老槐树的叶子重新软下来,在暮色里轻轻晃,像刚下完一盘累人的棋。周明轩发现,树底下多了圈新冒的小蘑菇,伞盖都是圆的,像一颗颗迷你棋子,绿得发亮。
“林爷爷,这蘑菇长得真快!”
林默蹲下来看,蘑菇的根须缠着镇龙板的边缘,吸着从板上渗出来的绿汁。“是地脉龙的气养的。”他摸了摸蘑菇伞,指尖传来熟悉的暖,“它们是‘界碑’的哨兵,以后有动静,会先告诉咱们。”
赵淑兰端来晚饭,蒸了锅槐花馒头,热气裹着甜香,把风里最后一点乱棋的气都冲散了。沈清和捧着馒头,突然说:“祖师,您说以后会不会有很多人来找麻烦?”
林默咬了口馒头,槐花的甜在舌尖散开。“怕啥?”他指了指桌上的棋盘,“咱们守的是中宫,只要这儿稳着,任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
窗外的月光爬上老槐树的梢头,叶子的影子在地上铺成张完整的棋盘,每片叶尖都坠着颗小露珠,像落定的棋子,安安稳稳的。林默摸了摸眉心的绿点,那里暖暖的,像老槐树在说:别急,有我呢。
夜里,棋馆的灯熄得比往常早。林默躺在床上,听见老槐树的根须在地下轻轻舒展,像在调整棋路。风里偶尔还会飘来极轻的“嗒嗒”声,这次却不慌了,像远处的对手在说:明日再战。
林默笑了笑,翻了个身,怀里的“卒”子暖暖地贴着心口,像颗踏实的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