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新棋子铸得怎么样了?”周明轩凑到铜炉边,眼睛瞪得溜圆。
金琢揭开炉盖,里面躺着副新棋,黑子是水纹石混陨铁,透着幽蓝的光,像淬了青丘的水;白子是用老槐树的枯枝混着熔金砂,泛着温润的金光,与林默的木灵印气息相合。“刚出炉,还得凉三天。”他用铜钳夹起一颗黑子,棋面果然映着淡淡的水纹,“您看这河界,不用画就有了。”
林默拿起颗白子,指尖刚碰到棋面,就感觉与界灵珠产生共鸣,棋子的金光里竟浮现出老街的棋馆,屋檐下还挂着红灯笼,像过年时的景象。“是活棋。”他轻声说,眼里带着笑意,“有灵了。”
夜里,下起了入冬的第一场雪,不大,像撒了把盐。林默在棋馆摆了盘新棋,用的是金琢铸的半成品——黑子只铸了一半,白子还差几颗,却不妨碍落子的乐趣。金琢在旁边看,时不时提些“用铜丝把棋子串起来”的建议,被沈清和笑着驳回:“下棋哪有串起来的道理?”
周明轩抱着暖炉,看着窗外的雪:“林爷爷,等新棋铸好了,咱们摆个大阵,把紫蘑哨兵都叫来当棋子!”
林默落下最后一颗白子,恰好落在中宫的位置,与黑子的河界遥遥相对。“好啊。”他望着窗外的老槐树,镇灵鼎的金光在雪夜里格外亮,像颗守岁的星,“等雪停了,就摆。”
铜炉里的火噼啪作响,槐果茶的甜香漫出棋馆,与雪的清冽混在一起,像三界棋的五味杂陈。新铸的棋子在棋盘上泛着光,一半是水的蓝,一半是木的绿,中间还缠着金的亮,像把五灵的钥匙,正慢慢打开新的棋路。
金琢看着棋盘,突然想起家师的话:“三界的棋,从来不是输赢,是热闹。”他现在懂了,这热闹里,有铜炉的暖,有新客的笑,有老街的烟火,还有每颗棋子里藏着的、生生不息的灵。
雪落在镇灵鼎上,瞬间就化了,只留下点点水痕,像谁在鼎上落了颗透明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