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轩吹起急促的哨音,紫蘑哨兵的根须往旱煞来的方向织网,网眼渗着蓝光——是青丘的水汽,专克燥热,网面很快凝成层水膜,把旱煞挡在外面。
沈清和念起《守棋录》里的“润脉诀”,诀音温润,像场及时雨,灵脉的水汽顺着诀音往上冒,在网外凝成细小的水珠,打在旱煞上,发出滋滋的响,煞气顿时弱了几分。
赵淑兰往网边撒了把灵壤,黑土一碰到水膜,就长出层青苔,青苔蔓延着往旱煞爬,所过之处,煞气被吸得干干净净,青苔却长得更绿了,像在以煞为肥。
林默将济灵珠往网中央一放,绿光与水膜的蓝光、青苔的绿光缠在一起,凝成道清凉的瀑布,直浇在旱煞上。煞气在瀑布中挣扎,很快化作缕青烟,被守脉虫们一拥而上,分食得干干净净,虫儿们的甲壳更亮了,集体发出欢快的鸣叫,像在庆祝胜利。
虫鸣落时,热浪似乎都退了三分,镇暑片的“凉”字亮得刺眼,灵脉的气顺着巢眼往外冒,带着股清甜的草木香,是守脉虫们在吐纳新气。
金琢收起玄铁铲,铲头的绿雾还没散:“这下踏实了,有虫儿们守着,再大的旱煞也进不来。”
周明轩把守脉虫放回土里,虫儿们钻进巢后,鸣叫声变得舒缓,像在哼摇篮曲。他晃着手里的虫鸣谱:“以后我就是‘虫司令’了,听声就知道脉好不好!”
沈清和在《守棋录》上添了句:“小暑虫鸣,脉安如镜。”书页合上时,封面上的“守”字与守脉虫的五灵纹重叠,泛着安稳的光。
傍晚的风带着凉意掠过老街,镇灵鼎的双珠闪着柔和的光,三界草的新叶在风中轻摇。林默望着灵脉的方向,济灵珠的暖里,能“听”到守脉虫在脉里安睡,灵脉的暑气正慢慢酿成醇厚的灵,像坛埋在地下的酒,等秋天开封时,定能醉了整个三界。
赵淑兰往巢边放了盏小铜灯,灯芯是用守灵草做的:“夜里也得亮着,虫儿们怕黑。”
金琢的铜片在暮色里闪着微光,像串散落的星星,守护着灵脉的梦。周明轩哼着虫鸣谱的调子,手里转着唤灵哨,脚步轻快地往棋馆走。
小暑的夜,虫鸣渐密,灵脉的气在地下缓缓流淌,像首温柔的催眠曲,哄着三界的灵,也哄着这中宫安稳的夏夜。林默知道,这虫鸣不是杂音,是灵脉的心跳,是三界共济的证明,像盘下到中局的棋,每步都藏着妥帖的暖,每声都透着安稳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