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越来越近,带着股刺骨的寒,却在光墙外停住了,像撞在一堵无形的墙上,发出“滋滋”的响,黑气中的孤魂影子在光墙前挣扎,却怎么也钻不进来,反而被光墙的阳气照得越来越淡。
“嗷——”乱葬岗的方向传来声凄厉的尖啸,黑气猛地收缩,像条被打疼的蛇,往回窜了窜,却又不甘心地盘旋着,不肯退去。
云游子的黄符突然自燃起来,火光中浮现出个模糊的尸影,正是寒尸煞的模样,符纸烧尽的瞬间,他突然喊道:“这煞怕‘生’气!棋馆里的灵脉气、老槐树的草木气,都是它的克星!”
林默指尖在阵眼白子上轻轻一点,绿光突然变强,顺着老街的青石板往西边蔓延,像条温柔的鞭子,抽在黑气上。黑气中的孤魂影子被绿光扫过,竟渐渐平静下来,不再挣扎,有的甚至朝着棋馆的方向拜了拜,化作点点白光,消散在空气里——是被阳气超度了。
寒尸煞见孤魂被超度,发出声愤怒的咆哮,黑气猛地膨胀,竟想绕过光墙从巷尾偷袭。林默早有准备,让沈清和在巷尾也布了枚黑子,此刻黑子亮起金光,与门口的绿光呼应,在老街织出个完整的七星阵,把寒尸煞的黑气牢牢困在里面。
“收!”林默低喝一声,指尖在阵眼白子上画了个圈,光墙突然向内收缩,绿光与金光交织成个巨大的网,将黑气越收越紧,寒尸煞在网里疯狂挣扎,却怎么也逃不出去,黑气越来越淡,最后“噗”地一声,化作股青烟,被铜炉的火光一吹,彻底散了。
乱葬岗的方向传来声轻微的“咔哒”声,像是什么东西碎了。云游子的黄符袋突然亮了亮,是枚刻着“镇”字的玉佩,他摸出来一看,玉佩上的裂纹竟消失了:“是宗门赐的‘镇煞佩’!刚才被煞气震出了裂纹,现在竟自己好了!”
林默收起阵眼白子,绿光渐渐褪去,棋馆门口的光墙也消失了,只留下淡淡的草木香。张屠户的大黄狗跑过来,对着林默摇尾巴,舔了舔他的手,像是在道谢。
沈清和的《守棋录》上,七星阵图旁多了行字:“阵随心动,气由棋引,守中致和,邪煞自溃。”字迹旁边画着道光墙,墙内是温暖的棋馆,墙外是消散的黑气,对比鲜明。
周明轩冻得吸鼻子,却兴奋地说:“林爷爷,刚才那绿光里,我好像看见老槐树的影子了,它在帮您赶黑气呢!”
林默没说话,只是将白子放回棋盘。指尖还留着光墙的暖意,济灵珠的绿纹里,乱葬岗的戾气已经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草木香,是老槐树的气顺着灵脉蔓延过去,在安抚那些被惊扰的土地。
小寒的风还在刮,棋馆里却暖意融融。林默望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突然觉得这七星阵的阵眼白子,像颗缩小的太阳,不仅能守御邪祟,还藏着他身份的线索——能引灵脉气,能聚草木香,能让符咒玉佩自行修复,这绝非普通的棋子。
云游子捧着修好的镇煞佩,眼里的敬畏更深了:“先生的棋阵,比宗门的大阵法还管用,弟子……弟子实在佩服。”
林默笑了笑,拿起棋子,重新摆起七星阵。阳光透过窗缝照进来,落在棋盘上,把阵眼的白子照得透亮,像藏着片星海。他知道,这局驱煞的棋,只是个开始,随着他对棋阵的运用越来越熟练,那些藏在记忆深处的真相,迟早会像这白子一样,在阳光下显露出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