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第一场霜落下来时,老街的棋馆里添了个新物件——是灵音族和藤灵族联手做的“余韵琴”。琴身是缠心藤的老根,琴弦是灵音族的音丝,琴尾嵌着块共鸣石,一弹,整个老街都跟着晃:老槐树的叶子沙沙和,三界桥的水叮咚应,连篱笆上的棋藤都弹出了棋子落盘的脆响。
周明轩抱着星石坐在琴边,石心的棋灵翅膀已有九道金边,像只小小的金蝶。他试着拨了根弦,星石突然飞起来,在琴上空转圈,石心的光与琴弦的音缠在一起,竟在空中织出副迷你的三界灵脉图,图上的每个节点都亮着,像颗颗跳动的星。
“这是……‘心韵图’!”林默的道印在眉心发烫,“原来真正的合韵不是音与棋的和,是三界的心都连在了一起。”他望着图上最亮的那个点——正是老街的位置,像枚稳稳落定的天元棋,“我们守的不是棋馆,是这颗三界同心的‘天元子’。”
赵淑兰端来刚熬的“余韵粥”,里面有解语花的籽、缠心藤的粉、玄铁磨的屑,最上面撒了把老槐树叶。“喝了这粥,冬天不冷,心不慌。”她给每个人盛了碗,热气裹着香气往窗外飘,落在解语花的新芽上,芽尖立刻又窜高了半寸。
夜幕降临时,周明轩躺在老槐树下,听着余韵琴的余音,数着星石里的金边。九道金边围着中间的棋灵,像朵刚开的金菊。他突然明白林爷爷说的“传承”是什么——不是守住老物件,是让三界的韵气一代代传下去,像这解语花的籽,落在哪里,就在哪里生根;像这余韵琴的音,飘到哪里,就在哪里发芽。
林默站在棋馆门口,望着满天的星。合韵会的乐声还在风里打着旋,解语花的新芽在土里憋着劲,周明轩的鼾声混着棋藤的轻响,像首没结尾的摇篮曲。他知道,老街的故事还长着呢,就像这盘永远下不完的三界棋,落子有声,传韵无疆,而他们要做的,不过是在每个寻常日子里,守着这份暖,等着下一场花开,下一次相逢,下一局心与心的对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