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光屿的光是碎的。
孩子们踩着光浪路往屿上走,脚下的光珠一踩就散,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粒,像把碎星撒在了地上。光粒落在身上,竟拼出旋光海的浪纹,与合脉舟帆上的图案隐隐呼应。最小的孩子捡起颗光粒,粒在掌心聚成小小的星,星上印着定浪花的纹,他举着星欢呼:“是‘聚光种’!”
屿中心的岩石上嵌着无数半透明的“光屿片”,近看才发现是碎光凝结的——有的像断裂的星,裹着冷光;有的像残缺的棋,刻着暖脉痕。双丫髻女孩拾起块光屿片,片上突然浮现棋路,与旋光海的浪光棋谱末端严丝合缝。“是‘聚光棋’!”她翻着《棋脉谱》,书页上的插画在发光:林默正蹲在类似的屿上,手里的记甜瓶往光屿片上滴甜水,“笔记说,‘碎光屿的光会散,需甜来聚,缺的是让光扎根的壤’。”
碎光屿的原住民——那些拖着光尾的“碎光灵”,终于从岩缝里钻出来。它们的身体是碎光与石的混合体,说话时会扬起细小的光尘,尘里藏着暖脉纹的碎片。“我们等‘定浪花’很久了,”领头的碎光灵用光尾指屿心的“凝光池”,“花的甜能让碎光抱团,不再四处飘。”
戴斗笠的男孩把定浪花的花瓣撒进凝光池,池里的碎光突然躁动,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慢慢往花瓣周围聚拢,原本零散的光屿片竟拼出半张发光的纹图,缺的那半,正好对着屿外的“雾旋谷”。“是‘合光花’!”他望着图的缺口,“赵奶奶的后人说,‘破碎不是终,是等着谁来合’。”
扎羊角辫的女孩教碎光灵做“聚光纹”——用凝光池的光液、定浪花的花瓣、旋光海的浪晶调和,画在岩石上,干后会变成发光的暖脉线。碎光灵们学得认真,它们的光尾划过岩面,留下的纹与孩子们花籽袋里的聚光种相融,竟发出温暖的光,像旋光海的定浪花在屿上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