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引路人把总脉籽埋进灵脉渠时,发生了更奇妙的事:渠水突然沸腾,冒出的气泡里浮出无数新的未知域名字,像总脉灵在托梦。归甜藤的根须顺着渠水往外冲,扎进土里的部分开出紫白花,往虚空蔓延的部分则开出深海蓝花,两种花色在天际线处交汇,凝成道闪烁的光带,与归源海的总脉珠遥相呼应。
新的接棒人出发时,老街的孩子们都在唱改编版的《全界谣》:“走了的,带着甜;来了的,续着暖;走了又来的,是让甜绕成圈。”最小的新接棒人回头望,看见老槐树上的忆甜果里,小引路人正对着他挥手,像在重复多年前那个同样的清晨——那时,小引路人也是这样望着前辈的背影,心里揣着满袋的甜和远方。
夕阳西下时,小引路人坐在待续碑旁,发现碑上新刻的“且续”二字开始褪色,露出底下更深的刻痕:原来每代孩子归来,都会添上这一笔,旧的“且续”会变成新的“待续”,像条永远写不完的甜的注脚。渠水哗哗流过,带着归甜藤的种子往远方去,也带着远方的甜痕往渠里来,在某个看不见的节点,完成一场无声的拥抱。
而灵脉渠的水,此刻正裹着七十二种甜香,一半往已知的暖脉流,一半往未知的虚空去,水流过的地方,归来的甜在土里结果,待发的种在风里抽芽,那些正在路上的,正把新的甜痕,往总脉的地图上添——
所谓家,不过是甜出发的起点,和所有甜最终想绕回来的圈;所谓远方,不过是这个圈上,还没来得及画满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