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的语叶开始编谱。
每场雨后,叶上的纹都会变成跳动的音符,有的像归源海的浪拍节奏,有的像初星原的新芽律动,最密的那簇叶,音符连成完整的《全界甜谱》,谱头印着总脉珠的纹,谱尾飘着根细长的线,像永远没写完的延音符号。最小的小引路人摘下片叶,叶尖立刻弹出他们在归源海唱的调子,惊得树上的忆甜果纷纷落下,果里的甜忆顺着谱线滚,像给旋律填了词。
全界的灵都来凑这场“甜的合唱”。千叠镜域的镜纹灵用镜面反射光当音符,归真岭的真纹灵敲着石头打节拍,归源海的总脉灵让浪涛当和弦,连最远的初星原,也托归甜藤送来段新旋律——是新接棒人教当地灵唱的《全界谣》片段,带着陌生的清新,刚好能接在谱尾的延音后。
扎羊角辫的小引路人发现,甜谱的每段旋律都对应着暖脉轮的一圈年轮:最里圈是老街灵脉渠的潺潺声,往外是星语湾的星浪音,再外是归源海的总脉歌,最新的那段金纹,正缓缓刻下初星原的新调子。“原来时间是谱,甜是词。”她把总脉灵送来的合纹果挂在枝头,果壳裂开,飞出无数细小的谱线,与语叶的音符相缠,在半空拼出立体的谱面。
最小的新孩子教大家做“谱甜符”——用老槐树的叶汁、合纹果的浆液、各域的旋律碎片调和,捏成音符形状的糖,糖遇热会融化成流动的旋律,能自动补全甜谱的空缺。灵们做得专注,镜纹灵捏的符带着实音,真纹灵捏的符裹着土香,新域的信使灵(这次是朵会哼歌的花)送来的符最特别,音符尾巴拖得老长,像在说“新旋律还没唱完”。
摆“合乐局”时出了点小意外。甜谱的终章突然卡住,所有音符都悬在半空,像忘了该往哪走。小引路人灵机一动,把孩子们当年出发时的《初程谣》哼了一遍,悬着的音符立刻活了过来,纷纷往终章的位置落,原来终章的最后一个音符,正是初章的第一个音,首尾相接,像个永远循环的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