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睡得太久了。
她总觉得手脚发软,情绪无波无澜,疲惫得很。
入耳听见靳承洲刻意压低的声音:“给周生允多找点麻烦,他既然有空来楼底下蹲点,肯定是闲的没事做。”
沈枝意垂下眼。
又过了半个小时,她从床上爬起来,把床头的温凉水杯拿起来,抿了一口。
男人从门口进来。
看见醒来的沈枝意脚步微微一顿,神色很快恢复如初:“你醒了?”
沈枝意侧目看向他,“你去找一个心理医生过来吧。”
她想了想,补充后半句:“不要你那个心理医生。”
靳承洲从容点头:“我给你找一个京北最好的,顺便让他帮你调理一下身体,可以吗。”
沈枝意:“可以。”
靳承洲:“我后天请人上门。”
“后天?”沈枝意问。
靳承洲眉眼带着一点歉意,“我明天要出去,所以没办法陪你,只能让人后天上门。”
沈枝意:“你决定吧。”
手掌压在唇间,她又打了个哈欠,眼睫沾上湿漉漉的水汽。
总觉得困得很。
她说:“你会议还开吗,不开了,我想再睡一会。”
靳承洲:“你睡吧,我过会到书房去开。”
沈枝意:“不需要我帮忙了?”
靳承洲嗯声,道:“你还没睡饱就多睡一会,我到隔壁去开会。”
沈枝意定定看了靳承洲几眼,点了点头,回到床上把被褥盖上,合上眼睛,清空自己的思绪。
靳承洲看着鼓成一团的被褥,沉默几秒,起身走到门口。
关门的时候,放轻几分力道。
脚步声随着进入隔壁书房彻底消失不见。
沈枝意把被褥拉下来,抬头看向楼顶,眼里透出没劲。
隔壁。
窗帘紧紧关上。
隔着一间房,幽蓝屏幕倒映在脸上。
上方的输入框是有关抑郁症的一系列症状。
——无力、疲倦,乏味,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只想躺在床上……
严重者,极有可能导致死亡。
每看一眼,靳承洲额头青筋就跳一下。
最后,他绷紧唇角,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出去。
这一通电话打了半个小时。
结束后,男人站在窗口,手里打火机明明灭灭,燎开香烟的一角,他的眼皮垂落,静静盯着屋外来来往往的热闹人群。
忽而,他抬起手,重重一挥。
咚的一声闷响。
烟灰缸砸在地毯上。
星火烧焦绒毛。
一根烟抽完,他打开手机。
周老爷子的脸映入眼帘,他出现在公共中心,在安抚大家,说周家没问题,靳甜如果真犯错,他也会公事公办,但毕竟是周家刚订婚的儿媳妇,他们也不会放任不管,会等人出来。
整场演讲会下来。
众人对于周家的不安倒是消失了不少,次日股票都上涨了。
况野进门,看见的就是男人站在窗前,烟灰缸落地,灰烬四分五裂,气压极低,他瞄了一眼旁边的房间,又转头将目光落在靳承洲。
故意开玩笑道:“干什么,你又吵架了?”
靳承洲:“帮我查一个人。”
况野:“谁?”
“周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