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少女罗青青,沉浸在痛失所爱的滔天痛苦中,迟迟没办法走出来。
那天,原本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中午却突然下起大雨。
同行的人发现情况不对,劝她离开,她却固执地留在岛上想等他回来。
然而,她终是没能等到他回来,而是等来了一场天灾。
在毁天没地的海啸冲上海岛后,她有幸活了下来,只是大脑损伤严重,成为了没有办法思考的植物人。
罗教授为了救她,不得不借助“系统”的力量。
“系统”由此控制她,把言津认作此生挚爱。
于是,便有了她陪言津走出家破人亡的颓废,帮言津从一众恶毒亲戚手中夺回被霸占的家产,鼓励言津勇敢追逐梦想,暗中出资帮助言氏集团渡过破产危机……
而言津回应她的,是冷眼,是嘲讽,是蔑视……是“系统”最爱的负面情感。
没有人愿意自己的女儿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当舔狗,可罗教授没办法,只能硬生生忍了五年。
五年后,罗教授终于找到办法反过来控制了系统,并催眠她,让她以为自己穿书了,从而主动离开言津。
担心她对言津“余情未了”,罗教授还特意寻回被恶婆婆送到国外的陆可可,以此加深穿书的真实性。
多管齐下,才有之前一年的所有经历。
她初听时,觉得震撼。
细想后,心情复杂得难以言表。
但当看到罗教授鬓边不知何时冒出来的白头发,和那眼角深深浅浅的皱纹,才惊觉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快到眨眼间,最该珍惜的东西也会消失不见。
“你不要怪郑干。”罗教授的谆谆劝导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罗青青对郑干重复了一遍罗芸的话,然后突然板起脸,露出些许不悦。“但其实我应该怪你。”
心脏因为这句话猛烈跳了一下,郑干攥紧手掌,等待接下来,她对他最严厉的审判。
他的手心里已经冒出汗,虽说早知道有今天,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他还是觉得自己无法承受。
罗青青:“我听我妈说,她老早就和顾妈妈商量订婚宴的事了,还询问你的意见,你却次次推脱。怎么,我是有多上不了台面?”
“……”郑干皱着眉,不敢相信。
“你是因为这个怪我?”
“不然呢?我很上不了台面吗,郑导?”
“没有……”郑干深吸口气。
罗青青站起身:“如果你觉得我上不了台面,那我就去找别人了,反正你已经给了我很多钱。”
郑干急忙拉住她,解释:“我没有那样想过。我只是怕你不喜欢那种繁文缛节,所以妈妈们向我提起时,我才拿工作忙给推掉了。”
“我确实不喜欢搞那些。又要铺设场地,又要请客吃饭,完了还要一整天赔笑脸。”罗青青顿了下,“但该有的仪式还是要有的,不然被狗仔拍到我和你郑大导演在一个屋檐下呆了一天两夜,又该报道我的资源都是陪睡来的。”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语出惊人。
郑干稍稍愣了一下,彻底放松心底紧绷的弦。
他将苹果核丢进垃圾桶里,拿湿巾擦了擦手,伸手抱住罗青青,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揽着她的腰,开玩笑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狗仔爆料的也没错。”
罗青青瞪他:“你说什么?”
郑干收敛笑容,低头道歉:“对不起,我有些得意忘形了。”
他把下巴搁在罗青青肩膀上,鼻息间充斥着熟悉的味道。
良久,叹了口气:“青青,谢谢你。”
罗青青靠在郑干胸膛上,一直没动弹。“谢我什么?”
郑干眼中涌起无限温柔。
“一谢你不计前嫌救了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
“二谢你没有怨恨,但你该恨我,恨我当年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联合整个剧组孤立你,最后还抛下你,让你独自面对天灾人祸。彻骨之恨,无以为报,只有余生用尽全力,把一切都奉献于你,才能稍稍弥补我的罪孽。”
“三谢你还愿给我弥补过往错误的机会。”
“对不起,我本该在年复一年的孤寂中,旁观你的幸福快乐,但我终究没能抵挡住再次靠近你的诱惑,参与了年初那场‘穿书’骗局。往后,我对你不会再有任何谎言,青青,只要你问我,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郑干一字一顿,说的很慢,但每句话都仿佛带着无比虔诚的信念。
罗青青叹了口气,语调轻得像是羽毛拂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现在和未来才是更重要的。你把身体养养,好好准备接下来的订婚宴,把能请的人,无论国内还是国外都给我请来,记者,媒体,我要举办一场最热闹的宴会。”
郑干轻轻点头,眼中有晶莹的亮光一闪而过。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手机放在入门的玄关柜上,离沙发太远,想要接听电话,势必要先放开怀里的人,他不想理会。
罗青青揉揉耳朵,推了下郑干:“很吵。”
郑干赶紧起身过去接通电话。
那边的人报告:“网上又大面积出现罗小姐的黑料了,来势汹汹,明显是有资本下场了。现在好多营销号都在深挖罗小姐的黑料,尤其是她和包括您在内的多位男士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