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南逾没有想这么多,他只有孟淮一个朋友,如果孟淮不在家他也不知道自己去能去哪儿。
可能会回家吧,但是他现在很生气,怕自己会发疯,刚才就已经吓到祝星颜了……若是祝星颜再说出什么刺激他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会做出什么。
“祝星颜要跟我离婚。”他对孟淮说,声音沙哑。
孟淮还以为小两口只是闹点儿小矛盾,怎么一来就要离婚?
“他说的气话?”
承南逾摇了一下头,捏着杯子的指尖发白,“不是,离婚协议书都准备好了,他还签了字,只要我也签上,那张纸就生效了。”
孟淮吓得不轻,怪不得这人跑来喝闷酒呢,正常人都受不了。
“你把他怎么了?”他小声问。
“我能把他怎么?”承南逾尾音有些哽咽,垂下眸子,“我把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我们中午还去CBD顶楼吃了牛排,回到家他就要跟我离婚,呵,怪不得祝我元宵节快乐,祝我情人节快乐……”
承南逾声音越说越嘶哑,“我只是搞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昨天晚上还在电话里说很想我……”
说不下去了,承南逾呼了口气,逼退眼里的酸意,又仰头喝了一杯。
孟淮也听得糊里糊涂,“你们恋综我虽然没有追,但他祝星颜成天跟在你屁股后面转,一口一个承老师,热情似火的,谁人不知道?上次来我家你俩还那么好,这时间也没过多久啊?”
孟淮敲敲桌子,“喂,他就说离婚?没说理由?”
“理由?”承南逾自嘲地笑了一下,“有啊,说我们不合适,说我们走不远。”
孟淮皱起眉头。
承南逾望着杯里的无色液体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知道吗?祝星颜昨天跟慕洋和古小易在一起,但他骗我,说只有古小易。”
孟淮眉头皱得更紧。
承南逾在手机上点了点,点出一张图片,推给孟淮。
孟淮一看,是祝星颜和两个男人在密室逃脱门口,几人正在戴围巾和口罩,不知道被谁拍下来了。
“你不会觉得是因为这个慕洋吧?”孟淮把手机还给他。
“如果是因为慕洋,我真想……”承南逾咬着牙吞了口酒,眼里划过一丝恨意。
但他放下酒杯时,恨意又消失不见,“但祝星颜说不是因为他,祝星颜虽然伶牙俐齿,满嘴跑火车,但他说不是我就信。让我失望的是,他很多事瞒着我,是不信任我吗?”
孟淮看着好兄弟这副模样,叹了口气,与他碰杯,问他:“现在怎么打算?离吗?”
“离个屁。”承南逾眼眶发红,他手指紧紧捏在一起,关节都有些发疼,“我不可能答应离婚,死都不可能,他祝星颜休想离开我。”
承南逾不是一个喜欢对外透露心事的人,若不是喝了几瓶酒,他哪怕对着孟淮,也说不出这样一番话。
不过孟淮了解他,酒后吐真言。
念大学有一次,承南逾因为喝醉了,才对孟淮说了自己父母的事,当他说起自己的父亲,那眼神变得冰冷幽深,声音也阴寒地淬着恨意——
“我不可能救他,就算我有成人的力气,能将他拉上来,我也不救,他该死,那种人活在世界上做什么?”
当时孟淮心里一个咯噔,竟然有些周身发寒。
不过承南逾说得对,那样的人渣,也不配活着。
如今,这般偏执强硬的态度,就是小时候缺爱的反噬。
他上次就担心,没想到他的担心成真了。
承南逾这样的人,要么永远别学会去爱,要么爱了就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