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公子,你也醉了。”谢梓清语气冷淡理智,已没了丝毫醉意。
金彻澄倒退半步,才如梦方醒,“我没醉,我只是……”
颓然放下手,他已知这人的心意,却还是不肯放弃地说着,“我只是喜欢上你了。”
谢梓清脸上绷出的冷漠顿时被愕然取代,刚才金彻澄做出的奇怪动作,已让谢梓清多少猜到一些,所以借口醉酒,给他台阶,希望两人可以不要因为这事变得尴尬。
但他没想到金彻澄竟会直接表明心意,这……
谢梓清大脑陷入一片空白,第二次了,被男子喜欢上。
他甚至有些想笑,明明他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这些,可为何这些事总是找上来。
谢梓清想不明白,至少他现在是不懂,他有什么值得被别人喜欢的。
“我醉了,就当没听见这话,我要回去了。”
“你听见了。”金彻澄抓住他的手腕,强行将人拽回来直面自己,神情压抑地质问,“你不喜欢我吗?”
金彻澄的问话简单直白,谢梓清触及他炽热的双眸,被烫到了般,狼狈挪开目光。
不知怎的,想起了另一个人。
与金彻澄完全不同的性子,一个温柔得像是夏风般的男子—谢贡熙。
谢贡熙也曾表达过同样的意思,可他是含蓄的,如春日的花苞,含羞带着怯。
他的喜欢润物细无声,等谢梓清发掘时,已处处都是他。
而金彻澄热烈的宛若一团火,初时火光未燃的时候还不觉得,可一旦烧起来,就是势不可挡。
谢梓清在心底苦笑,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呢?
谢贡熙也好,金彻澄也罢。
不管是谁,他都不会喜欢的。
谢梓清思忖完,径直擡起头,直面他的双眼,冷情地浇上盆冷水,“不喜欢。”
金彻澄瞳眸剧烈一颤,仿佛受到了偌大的冲击,没能听懂这两字,重复着,“不……喜欢?”
又慌张地追问,“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做的不好吗?还是我平日里太过自大了?”
他着急地像是个慌了神的孩子,胡乱攥住谢梓清的双肩,“只要你说,我都可以改的。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很聪明,又很温柔,我以为我不会喜欢男子的,可、可……我就是喜欢上你了。”
“金彻澄。”谢梓清搭上他的手,将其从自己的肩头上剥落,“你年纪还小,又未尝过情爱,或许只是你的错觉。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你去接触些姑娘,就能知道你对我不过是一时的新鲜罢了。”
“不是的……”金彻澄喃喃,反握住他的手,不肯放弃。
但谢梓清心意已决,根本不会耐着性子再由他乱来,径直推开他的手,转身离去。
他清楚,如果他犹豫,那就是给了他希望。
谢梓清不想毁了他,更不想耽误他,只能做的绝情一些。
酒意早散了,他沿河走着,望见河中繁星点点,心中乱得一团糟。
忽然身形一顿,撞上个软乎的东西。
掀起眼皮,瞧见了张熟悉的脸。
“南洲啊。”他乐吟吟地,下意识用手指刮了下谢南洲的鼻尖,“今日的课业都做完了?”
谢南洲“嗯”了声,闻见他身上的酒气,上手搀扶,“先生又去同他们吃酒了?”
谢梓清倒不客气,把全身重量都压在他身上,“是呢,喝的不多,你看我说话还清楚着呢。”
话虽这样说,可身形已经歪歪扭扭了。
谢梓清思绪糊涂着,没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而谢南洲也没主动说。
直到把人妥帖送回府上,照顾他躺好。
回到马车旁时,小南正守着,为他打起帘,“我还说少爷为何刚忙完就要出府,原是为了解先生,难怪少爷这几日总让我去问解先生都去了哪处。”
谢南洲没应声,兀自登上马车,小南紧随其后,觑着他脸色,问说:“少爷是因为解先生才愿意读书的吗?”
“你为何这么觉得?”
“很明显呀。”小南见他没有生气,人也大胆起来,“我跟着少爷这么久,发现少爷只有在解先生身边的时候,才看着不那么老成。所以我想一定是解先生劝解了少爷,对不对?”
谢南洲转开眼,默不作声,在漆黑的马车中,他也在想小南的话。
他是因为他而改变的吗?
好像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