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照理说,谢梓清不该瞒他,明明大家都是为了办差才来的此地,但不知为何,谢梓清就是不想说。
他不说,谢南洲更是不会说,端起茶盏便兀自饮了起来。
纪瑾年看两人奇奇怪怪的,还想继续问,忽然闻见股清幽的香气,“咦?”
再细问,那味道来源于谢南洲手中的杯盏,白雾氤氲,层层扩散,漫布至鼻尖。
“侍郎喝的是什么?”纪瑾年同样喝不惯店里的茶,觉得涩口,故而第一时间便感觉出来谢南洲喝的并不是店里的茶。
谢南洲搁下杯盏,简明扼要道:“茶。”
知道是茶,是问你什么茶啊!
“不是,我是想问侍郎喝的什么茶,味道闻起来挺与众不同的。”纪瑾年耸动笔尖,偷偷又闻了下那飘来的余味,清香宜人,很是不错的样子。
谢南洲转过眼瞳,在纪瑾年没注意到的地方,深深瞧了眼对面的人,恰好谢梓清也擡头看来,两道视线隔空对撞,擦出些莫名的意味。
胸腔扑通跃动,谢梓清飞快闪躲目光,装作不知,不予参与他们的话题。
谢南洲乌黑长睫压下,默了默,指尖摩挲着杯盏开口,“你喜欢?”
“你说这茶吗?”
谢南洲给了他一个“不然呢”的眼神,纪瑾年点点头,“挺不错的,清香扑鼻,还不腻人,光闻味道便感觉比这边的茶要好上不少。”
“是吗?”谢南洲露出个不明所以的深笑。
“所以侍郎,这到底是什么茶?”
两人的交谈被谢梓清全数听到耳中,心里怪怪的,有种紧张感在牵引,好像背着人偷偷做了什么的怪异感觉。
但明明他只是用茉莉花泡了茶,一时心里不由期许谢南洲能够直截了当把这事给说出来,好让自己能够舒服点。
偏偏这人像是故意跟自己作对似的,凉声道:“与你何关?”
纪瑾年:“!!!”
有毛病吧!
给纪瑾年气得转身就走,才不管什么身份尊卑。
天王老子来了,他也是有气性的!
他推门离去,发出重响。
谢梓清呆看着那仍在晃动的门扉,默默吞了下喉头。
要不然把剩下的茉莉花给他也送点过去?
当天下午,谢梓清正在小憩,外面一阵叩门声,打开门来一看,是谢南洲。
他开门见山,说钱礼出府了。
虽不知谢南洲从哪里收到的消息,但谢梓清立刻就打起精神,与他一道出了门。
路过纪瑾年门前的时候,谢梓清没来由地一阵心虚,这感觉就像背着丈夫出去幽会一样。
嘶……
一想到这个形容,谢梓清连脚步都快了不少,反观谢南洲慢慢悠悠,甚至还颇有闲心地扫了眼纪瑾年的屋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急得谢梓清回头直接拉了他的腕子,压低声线飞快道:“走快点。”
谢南洲还真就任他拉着,一路出了客馆。
到街上,谢梓清总算松了口气,想起谢南洲不喜人触碰的事,忙松开他的手,还不忘解释,“我也不想的,只是你每次都故意把纪瑾年调出去,我心想你可能不愿意他掺和这事,既然如此,刚刚你就该走快些的,万一被他发现了—”
“他不会发现的。”
谢南洲说的笃定。
“怎么不会?他耳朵又没聋。”
“是没聋。”谢南洲轻飘飘地说着,“只不过是昏迷了。”
谢梓清:“什么?!”
这说的是人话吗,怎么有些听不懂?
谢南洲怀疑纪瑾年,自不会让他有参与到此事中的可能,是以早叫暗卫在纪瑾年的饭食中下了药,药量不重,只会让人以为是饭后的困倦。
就是这些事他还是没告诉谢梓清。
“罢罢罢。”谢梓清也不追问了,反正他向来不告诉自己,也提防自己,问也白问。
他气呼呼地走了,比谢南洲还快一步到达那天的巷子。
他们到时,那里还没人。
等了一小会,轮毂的声音渐近,再一擡头,果然钱礼就出现了。
他看到两人,很是讶异,“你们竟真的在,还比我快。”
谢梓清才不揽这个功劳,“跟我没关系,都是大人的消息灵通。”
语气冷淡,还有几分阴阳怪气在身上。
谢南洲闻言瞥他一眼,清清楚楚瞧见了他脸上的不满,却没有什么表示,看向钱礼道:“看来你已想出方法了。”
“是,不过……”钱礼不太好意思地眨眨眼,目光在两人精致的华服上流转。
“可能需要你们稍微改一下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