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试试啊。”范闲没有察觉到林婉儿的不对劲,还在沉浸自己的思绪中。
林婉儿猛地从袖口里拿出匕首,寒光闪烁,让范闲感受到了一丝危险。
林婉儿拿起雪梨,淡定的削着皮,还不忘和范闲闲谈。“其实,你跟朵朵姑娘写信,不用告诉我。”
“但是你问我了,我就得说啊。”范闲还以为是她吃醋,深情款款的看着她,语气说不出的宠溺。
林婉儿只觉得此时的范闲给她很恶心。“是吗?”
“我答应过你的,绝不骗你。”范闲说这话时,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
林婉儿闻言不语,面无表情,眼神冷漠,一味的削着皮,匕首连皮带肉一大块一大块的削着。
这下范闲察觉到了她不对劲,收起了那份嬉皮笑脸,试探的拿起掉落在桌子上的梨肉,放进嘴里咀嚼,试图缓解气愤。
“婉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二哥遇害前,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他策划的牛栏街刺杀?”
“我父亲是不是因为你和母亲的争夺,牵连到了父亲,所以母亲才会痛下杀手?”
“我母亲毁容是不是出自你之手?”
林婉儿一连三个质问,让范闲一时间无言,不知该作何回答,甚至平静的可怕,有种微生三元果然还是出手了的预料,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第一件事范闲不回答,那是因为他知道林拱是被五竹叔给杀死的,这一点他无话可说。
第二件事,林相的死,有一部分是他的缘故,但幕后黑手是李云睿。但范闲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李云睿居然这么狠,好歹也是有一场露水姻缘的夫妻情分,说下手就下手,全然不顾夹在中间的林婉儿感受。
第三件事,范闲是真的冤枉,他还没有蠢到对李云睿动手毁她面容,这口锅他不背!
可知情的人已经认定了是他范闲动的手,这口黑锅是结结实实的背上了,百口莫辩啊!
新婚燕尔的小夫妻反目成仇,御书房这边多年的夫妻之情早已形同陌路,正在中路对抗。
庆帝漫不经心的擦着箭头,看都不看一眼皇后。“接着说。”
从老二那里拿到了暖玉,勉强止住了体内的寒毒,可并不能彻底根治。而他派去江南的探子,微生三元的师父至交好友连个人影都摸不着。
若是寒毒不能根治,他不仅功力尽失,还会沦为一个废人,这让庆帝怎么能不恐慌?
若不是怕老二狗急跳墙,淑贵妃之所以还能活着,就是为了牵制老二。
说实在的,庆帝不想让老二得意,但又想榨干他身上的利益。
若是在范闲伤养好之前,还没找到,那就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皇后不知道庆帝心里的想法,她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庆帝,一脸漠然。
“至于罪名,广信宫范闲遭遇刺杀,臣妾身为后宫之主,自有失察之嫌。”
“以此论罪,名正言顺。”
庆帝嘴角轻扯,轻蔑的笑出声,眼底一片冷漠,看出了皇后的意图,同时对太子稍微高看了一眼,也不算是孬种,至少这一点像他。
“你想的还挺周到。”
“臣妾欠陛下的,早就该还了。”
“还有什么?”庆帝懒得搭理她这个蠢货,也不愿看她煽情的脸。
“臣妾死前,想去看看范闲。”
庆帝这才正眼相待皇后,眼珠微转,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皇后主动提醒道:“当年恩怨,虽说已是往事,可这孩子,出生便没了母亲。”
庆帝将脸转过一边去,脸上的不耐烦演都不演。
皇后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所以...”
皇后顿了顿,想到儿子泪眼婆娑的求她,皇后没有一丝感动,只觉得屈辱,眼含热泪的道出。“所以,我该给他认个错。”
庆帝此时的表情那就是你别演了,我看着都假,
“你给他认错?”
皇后轻笑着,似是为涨自己,“人之将死,死前了却恩怨,也好走得安心些。”
庆帝轻挑眉毛,对她的话半个字都不信,不过念在多年夫妻,对于将死之人,多少对她有点耐心。“还有什么话要说?”
“广信宫刺杀,李云睿难逃脱其咎,既然皇后撤了,她这长公主也该治罪。”
皇后很聪明,她知道二皇子和李云睿同盟,提及李云睿是为了削弱二皇子的势力,哪怕之间出了一些事,可观李云睿的态度就知道,女儿林婉儿的死活远不及利益重要。
但皇后不知道的是,李承泽和李云睿的同盟岌岌可危,不过是维持着表面迷惑他们,实则早就各自单干了。
“臣妾舍去皇后之位,化去范闲怨仇,免得陛下为难。”
皇后想一箭三的,同归于尽,在拉上一个垫背的。
“至于李云睿嘛,算是断了李承泽的臂助。”
庆帝起了杀心。
皇后这步棋走得可不是一般的差,除去李云睿断掉的可不只是李承泽的臂助,还有庆帝的臂膀。
还有,断绝太子的念想,皇后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行,也知道那个疯子李云睿为了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她就算死也要拉李云睿一起死,不能让她祸害太子。
“这一切也是为了太子,太子温良纯厚,最重孝道,心中除了对陛下的尊敬,再无其余念头。”
庆帝笑拉了,温良纯厚?这话她是怎么说出口的?